不多时,我和白珊两人步履匆匆地回到了上林苑,手上平白无故多了一个邪门的镯子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泡热水、抹猪油,我是用遍了能用的法子都没能刮下手上的镯子,倒是把纤细的手腕折腾得肿胀不少,很是狼狈。
罢了罢了,我也是放弃了,不就是在身上装了一个GPS吗,谁怕谁?
现如今,我的处境就是案板上待宰的牛羊吧……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日后的苦难何其多,我可得早做准备,以求无虞。
对了,胡亥给我这个镯子的时候白珊也是在场的,不妨寻她来问上一问,何苦一人关起门来伤脑筋呢?
“白珊,我有话问你!”
“圣女直说便是,奴自当解惑。”白珊推门进来,弯下身朝我磕头行礼,礼毕,欲缓缓地站起身来。
“坐下吧,抬头说话是在累得紧。”我抬手止住她的动作。
“……诺。”她僵了半晌,还是坐了下来。
“你可知皇上赐的这个玄玉手镯是何来历?”将袖子褪开一大截,我将手上的黑镯子晃了晃,开门见山道。
“圣女阁下……”白珊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抿成了一条线,又对着我伏下身子。
皇宫里的人都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若说这白珊是个老实的怕也没人信了。自打这圣女入住上林苑以来,她就察觉皇上待这位圣女是不同的,现下连玄玉手镯一并赐了,她竟琢磨不透皇上的意思了。
“怎么,这手镯可是涉及大什么宫闱秘辛,旁人打探不得?”我没有忽略她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表情,顾忌怕是有的,只不过不足以掉脑袋了。
“奴有罪,只是奴也是一知半解,恐不能为圣女分忧解惑。”白珊不慌不忙开口解释,只是这解释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有用就是了。
“无妨,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其他的,我自有斟酌。”如果不施点压力,这白珊不知道支支吾吾到几时。
闻言,她低眉敛眸,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再抬头时,已没了犹豫,平静如常。
我有些讶异,但也并未出声,只听她娓娓道来。
“这玄玉手镯的来历还要从始皇帝健在时说起了。当年皇上还不过是出生满一载的十八皇子,皇上寿辰临近,始皇帝便派人在举国上下为皇上寻有才能的方士,看星象卜命格……”
“进宫来的众方士中只有一人得老奉常的认可,他为皇上卜了一卦,这墨玉手镯也随之奉上。可不知怎的,始皇帝大怒,咸阳宫当夜值守的宫人、方士均被处以极刑,玄玉手镯也被弃于宫门之外……”
听到这里,那场血腥的杀宴似乎显在眼前,我不由得皱眉,可白珊一如既往的平静,想是已经麻木了吧。
“此事平息多年,已经无人再提起,可在皇上登基那天,一位叫墨劫的方士送来了一个黑漆木盒,当年的事重又被提,皇上震怒,那名方士被杀了,木盒却被留了下来,而圣女手上的玄玉手镯,就是这名方士留下的,也是黑漆木盒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