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正在慢慢的变成悄然无声的生根芽。
看我看到的是圣安东尼街狭隘的街道,踩着溢出臭水沟的脏水去工厂上班的工人,那些住在棚户区里,全身上下是补丁的儿童,因为巴黎重建市区而在大冬天被警察强迫赶出家门的人群,然而整个巴黎还沉浸在复兴第一帝国伟大宏愿的法国梦中,将帝国主义的无耻表现的淋漓尽致!”
加里安看着满手的猩红,缓缓说道,“学医救不了法国人,但是革命可以。”
米拉尔收拾手术刀的手微微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过报酬之后没说一句话离开了。
左拉躲在一边,目睹了整个手术的过程,他在望向加里安时,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
这位从外省过来的农民,冷静的令人指。
仿佛早已习惯血腥的场景。
“麻烦你了,左拉。”
加里安扛起了中年男人,小声的说道,“今晚生的事情就成为你我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要让房东太太知道。”
左拉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的为加里安打开了门。
医生已经远去,走廊安静的空无一人。
说完,加里安扛着中年男人离开了左拉的房间,前往自己的卧室,只留下满桌的纱布,还有没来得及清洗的鲜血,如同水滴一般,不断的渗落,在地板上凝聚成一滩的污渍。
滴答,滴答,滴答。
如同转动的铜壳怀表。
加里安突然捂住了嘴,冲向了洗手台。
……
中年男人在昏迷之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做了无数的噩梦,梦见之前死去的同志,冰冷的牢房,还有长枪响起的声音,伴随着大贵族主和资本家狰狞的笑容——猛然惊醒。
透过窗纱的一缕阳光轻盈的跳跃在他眼皮上。将他从沉重的噩梦中拖了回来。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等待片刻,让一片白光的眼睛慢慢的适应屋内的光线。
中年人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他摸了摸胳膊,突如其来的刺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看着胳膊上的伤痕,回忆起之前被追捕,受伤,死里逃生的黑夜,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是哪里……”
他慢慢的站起身,扶着墙壁摸索到橡木桌面前,想透过窗户辨认自己在哪里。
桌上的一沓文稿突然吸引了他的视线。
中年男人伸出手翻阅,刚看到《1984》这个标题,身后便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并不友善的声音。
“革命党人,你终于醒了。”
中年男人回过头,看见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青年站在身后,两手还端着摆放面包的盘子。
加里安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与其对视,神情平静的说道,“把你的子弹取出来还费了一番功夫,不过钱总算没白花。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加里安把盘子摆放在桌面上,然后挪过椅子,坐在踉踉跄跄的中年人面前,反问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