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遣散众人,雷肃赶紧下堂,斥问雷衡,“你不在别院用功,怎么卷入人命官司了?”
雷衡只得小心的将事情经过再向父亲叙述一遍。
少女见雷衡竟是县令之子,遂不再迟疑,朝着雷肃双膝跪地道:“小女名舒,乃牂牁校尉严颜之女。家兄名杰,为家族独子。我严家亦是祖籍临江,只是少小离家,乡音已改而已。雷大人,我哥哥虽然为人鲁莽了些,可是绝非为非作歹的恶人。那张家店主见利忘义枉送了性命,竟要累得我哥哥为他偿命,还望雷大人看在同僚之谊上相助一二,日后严家必当相报!”
雷衡暗道,果然是蜀汉三老将之一的严颜。临江县是三国两大名将的故乡,一为甘宁,二为严颜。没想到尽是以这种方式遇到了严颜的子女,看来是天助自己收服此将!
雷肃想了想,先扶起严舒,然后小心答道:“严小姐,不是本官不想帮你,那张家人多势众,又有乡邻作证,众口一辞,虽然有衡儿的证词,可他是本官之子,难抵悠悠众口。这是一条人命大案,本官实难处置……”
眼见老爹如此小心,雷衡不禁为之失笑,官字两个口,说话有两手,在古代可没有现代这么多的监督复审,常常是县令一口断案。如此便宜的人情都不赚,不知道该夸赞还是嘲笑。
严舒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在一旁见了雷衡摇头失笑的模样,觉得他像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由得将希望转到了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严舒娇声道:“雷公子,看你神情可是有法子救我哥哥?”
听严舒温语相求,雷衡气血上涌,忍不住一下子脱口而出:“现在张家群情汹汹,众口一辞,人既死在那里,严兄又确实动过手,我就是有些主意,却不免要有些不利于家父……”说完,雷衡又欲言又止的望了望严舒。
严舒却会错了意,心中羞愤不已:“看他一表人材,想不到也是如此好色,竟想趁机占我便宜。只是严家只有兄长一脉,伯父又待我视如己出,若还计较这些,到时怕悔之晚矣……”
想到这,严舒暗咬下唇:“雷公子有什么办法不妨说来听听,若是真能救我哥哥,舒儿定遂公子心意……”
雷衡等的就是这句话,让她欠上自己人情,日后帮忙劝服严颜追随自己。他赶紧上前附耳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严舒。
鼻息暖暖。
雷衡是现代人的思维,倒没有趁机占严舒便宜的想法,只以为悄悄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却苦了人家小姑娘,一个男子突然凑到自己耳边轻语,这场面实在暧昧得紧,何况还有其他人在场。
严舒小脸红得都快熟透了。可事关哥哥性命,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靠近些听仔细咯,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里萌芽散开来。
听完雷衡的办法,严舒不禁眉开眼笑,又听到最后这句话,不禁迟疑起来,她咬着唇想了想,叹道:“怕也只有此法了。这张家黑心贪财在先,也怪不得自己如此行事!”事关哥哥性命,她不敢迟疑,赶紧下去准备。
雷衡担心严舒人生地不熟,又请父亲速遣衙役相助。
雷肃不置可否,似笑未笑的问道:“怎的,看上了?”
“哪有……”雷衡脸上腾地一下如火烧般烫红,只是嘴硬不肯承认。
“非亲非故的,为父着实没理由,为不相干之人影响自家的官声前程。”雷肃自言自语道,“如此,本官只得公事公办了……”
“嘶……看……看……看上了……”
“哈哈……哈哈……”雷肃忍不住开怀大笑。
雷衡不敢怠慢,赶紧将心中主意向雷肃全盘脱出:“父亲大人只须如此……”
“就你小子心眼多,连累我作这违心之事!”雷肃听完,假意埋怨了一句,又戏谑道,“不过,要是你早些成家立业,也能稍稍宽慰为父了……”
“啊……”
“张龙、赵虎,上堂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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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分头行事。
雷衡这处却是最难,也是最紧要的。他得捉一只毒物,最好是五毒之一,劝化或驯服后命令它依计行事。
“先前不要的时候现了这么多蜘蛛、蜈蚣,怎么急用的时候一只都找不到了呢?”总共只有半天一夜的准备时间,这会儿又白找了一个时辰,急得雷衡大冬天也是满头大汗。
“亢亢……又找蛐蛐了么……给你一万个赞!”大白鹅冷眼跟在雷衡屁股后面瞧了一阵,终于看明白了,雷衡这又是在找什么小虫子,一下子欢叫着扑腾到雷衡面前。
“来得正好。差点忘记了,还有你这家伙……”雷衡突然想起,鹅似乎也吃虫子的。即便不吃虫子,那至少见过吧。再不济,抓些鸡鸭来驯服,一群禽兽去找点毒物来,也比自己一个人瞎找要来得快。
“去抓些鸡鸭来,然后带领它们全城给我搜捕毒物……什么蝎子、毒蛇、蜈蚣、蟾蜍、蜘蛛……越多越好!”
“啊……亢亢……吃不得的……那些有毒……吃了本王就驾崩了……”
“不是给你吃的!德性,脑袋里除了圈圈叉叉,就是吃,想点正经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