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火之一,和天火中的太阳真火、太阴真火等并驾齐驱的明夷地火,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它的样子。“原来洗剑池下面的灵脉直通到九地第七层地心熔岩。不过,比我们昆仑本山直通到九幽的灵脉还差了两层。”
颜若琳稍微赞叹了下。
“第八层泥犁狱、第九层九幽唯元婴上层者才有希望进入。灵泉能通到第七层地已经难得,江夜郎此人绝对是稳固的元婴中层,我看只在林道鸣之下,和燕采霞仿佛,胜过蜀山三友多多。”
——听南宫磐石的判断,那不是说林道鸣更是强的逆天吗?虽然有八元婴掠阵、但对付一个元婴中层的强者,他毕竟做到了无伤斩杀。
我把外面南宫画着遁字的衣裳解开抛掉,明夷地火溅到了我脸蛋上,黑泥从上至下吞没了我的人。
“喂,你这是干什么?我们都在运功抵抗黑泥,你撕了南宫的符印,我们可无法救你了。”
颜若琳向黑泥内的我吼叫。
“我在金丹下层已经能驾驭三雷、三风、四火。现在已经是金丹中层,那么多驾驭一种新火试试,填满雷法总纲。”
我对黑泥外的她说。
我的火眼看到了一团毫无生气的黑暗,但在黑暗深处有枚眼睛流淌着血泪,那是这团黑泥的火眼,我能不能抓住和抓牢它。
不能的话,这团黑泥会破掉我的避火咒,熔掉我的金身,腐蚀我的阴神。
道书上讲,“明夷者,日月坠落,宇内无光。”这至尊的地火是日月升空时遗弃的火,过深的怨愤沉默在亘古不息的地心熔岩里,在无尽岁月的累积中孕育出灵性——可惜是世间无有的怨毒之灵。
我的手探入明夷地火之眼一握。
没有止境的血泪滴成的“死”涌入我的阴神。
“啊!!!!!!!!”
在死字涌入前,我把明夷地火之眼一下掏出。
包覆我全身的黑泥变柔,像蛇一样游回洗剑池。
——幸好,我不是在第七层地心熔岩里行走。在地面才对付这样一柱黑泥,就让我疲劳不堪,我的元气不能和元婴者比。
我没命般地从纳戒里取出数个丹药葫芦,把黄芽丹继续往腹里灌。
黑泥包覆向银蛇剑,洗过一遍,黑泥消散。
银剑的光芒如满月银盘,和金剑交相辉映,毫无怯场之感。
“看,你的银蛇剑灵圆满,像一枚无瑕金丹。师叔,把你的两条蛇卫也注入银蛇剑中,以后你的蛇卫和银蛇剑不分彼此,银蛇剑也能出你会的诸般神雷,和你的蛇卫那样如意变化。”
我照颜若琳的话把两条电蛇注入银剑。
突然,金银两剑化成虚影,光华中多了一羽流火的金乌和一条紫电周身的银蛇。
金乌和银蛇向对方喷吐出金光、银光。两光交接处霞气流转,光怪陆离。金乌和银蛇随着光芒的交接持续鸣动,金乌高亢,银蛇低沉。最终,两团光融合成一。金乌、银蛇都消失不见,五彩光华笼罩全池。
光华中似乎有物,我定睛察看,是一枚腾在虚空中的宝珠。
宝珠如莲花般层层绽放,直到第九层。
一金,一银两团光跃出腾空。
洗剑池的五彩光华散去,依旧是一潭灵泉。不过我探手一摸,灵泉的灵气远不如我炼剑前浓郁——是我这番炼剑提取地下灵脉稍微多了点,洗剑池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样。
金光中是流火金乌绕圈飞翔,而银光中是两条缠绕的紫电双蛇。不是虚相,而是实相。
——和屈灵星过去带我在宿曜天看到的诸多星精一样,都是真实不虚的灵。
“大功告成!”
红衣少女拍手,念动真言。金乌化成十道金色流火剑光袭向我来,
我也念动真言,紫电双蛇化出一把雷电周身的银剑落在我手上,和十道金色剑光交缠。我的银蛇剑环绕着大小煞雷、她的金色剑光则是太阳真火。
我左支右挡地摆脱十道金光,红衣少女把剑满意收回,
“我虽然不会剑宗的剑光分丝,但金乌剑现在能化出十道金光,和他们用双手剑分出的剑光极限都相当了。哈哈。”
我把银剑飞出,银剑在虚空一晃,化出两条紫电蛇。每一条都有垂天的云彩般大,额头上还多了一枚光彩耀目的宝珠,蛇口-唇上长出了龙那样分叉的胡须,本来蛇那样光滑的皮肤也被银色的鳞片代替。我拍了一条大蛇的头,那条蛇随我心意如意缩小在我的手心里。
“我变化的蛇卫现在附在我的银蛇剑上,紫电双蛇比我过去的蛇卫都强,剑也强了。可惜不能变出很多蛇来了,只剩下两条大家伙了。”
我托腮苦思,这是美中不足。老子出道时都是靠数百条小煞雷蛇卫一拥而上的。
“你以前的蛇卫都是小煞雷变出来的幻蛇。这两条紫电蛇不是幻蛇,而是你剑灵借神剑显形,就像天上的星精变化出的奇兽那样真实。况且,你现在的紫电蛇已经超出了世间蛇的范围,应该叫腾蛟,而且是腾蛟中的至尊,离龙只差一线了。”
南宫安慰我。
我听他一说,有些呆。
“恩,祭炼完成。我们的双剑经过阴阳和合,都凝成了法相——一般只有剑宗的门人才能把飞剑凝出法相,我们两个昆仑今天居然也做到了!我剑法相是流火金乌,你剑法相是紫电双蛇。要是我们双剑合璧,有希望让元婴下层者都受伤呢。”
红衣少女说。
“那我们的剑现在岂不是元婴法宝了吗?”
——颜若琳说过,元婴下层有一元神和三法相。我们的剑各成一个法相,似乎摸到点元婴者的边了。
“没错。不过,是最弱的元婴法宝。云真人的碧落、黄泉神剑在最强的元婴法宝之列,典籍上说他在九地九天内锻炼成胎,然后注入干将、莫邪剑心,就是返虚者都能伤。我们的双剑原来是那对剑的备胎,只在七地七天内锻炼成胎,剑心是我们自己在战斗中凝练。内外都不如黄泉碧落,能凝成法相都是天幸——以后有机缘再回炉重练吧,不过刚才双剑的阴阳和合只有一次了。谢谢你。其实没有你的雷法控制火候。这对剑是绝对无法炼成。”
她有些黯然神伤。
“那我也知足了。靠手头这把银蛇剑,足够对付吕诺的水火双锋了,我不怕他水锋的万年冰魄了。”
我毫不羞涩地受了颜若琳的感谢。吕诺就算有林真人的炼剑法,他找不到我这样的雷法师帮他控制剑池的火候,要凝出他神剑的法相,千难万难。
我虽然还是疲惫,不过这把新出炉的银蛇剑威力远远抵消了我炼剑时的精力损耗。我能轻易胜他。
庭院外响起了叩门声。
“是我秦霄。原师兄,事情办妥。吕师兄在城外等候你,快随我来,”
我看豪雨已歇,东方现出鱼肚白。
“稍微估错了时辰,比原先预计祭炼时间延长了半个多时辰。”
红衣少女向我吐吐舌头。
我突然皱眉,
“刚才我们炼剑,异相频现。剑宗的人没有看到吗?”
”你才知道啊。“
颜若琳哼了一句,指了下南宫磐石。
“无妨事,我在你们祭炼神剑的时候用九字道秘***了我们院子。外面的人完全不晓得你们搞出一个新手段来。”
他说。
我放下心,开院门和秦霄会合,
“你托我的事情也搞定了。琳公主也想去看看我和吕诺比试。”
我假惺惺用神念对他悄悄说。
秦霄喜上眉梢,
“原师兄请、南宫世子请、琳公主请。我为诸位带路!”
我抱上地藏狮子,我们众人随他离开“四季春”。
秦霄用假军令调开把守城门的孔雀道兵和轮值剑宗门人,带我们出了夜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