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成过去式了。
现在进行时的是秦论,她该拿他怎么办呢?说实话,她一点也没定婚的喜悦感、真实感,只觉得荒诞无稽。
在古代,婚姻之事,真的不能自己作主吗?
虽然不会甩袖而去,但云映绿也装不出高兴来,一脸淡然地陪坐着。云夫人在桌下猛踢她的脚,说喜从天降,这孩子怕是不敢相信,还没回过神来呢!
秦论接过话,说就是为了想给映绿一个惊喜,才事先没有通知她。过个两天,她会慢慢适应的。说着,温柔地替云映绿布菜、代酒,直当云府和自家一般。
云映绿欲哭无泪,上帝啊,这叫喜从天降吗?
除了云映绿,这一晚上,宾客是畅情豪饮,直喝到月上中天。秦员外醉得都找不到北了,上马车时,还在喊着再来一杯。
云员外也好不到哪里去,抱着云映绿,老泪纵横,哭得象云映绿今晚就要嫁过去一般,直说舍不得嫁呀,他的宝贝乖女。
两家夫人哭笑不得带着各自的老公一个回府、一个回房,天地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秦论没有急着回府,这么美妙的时光怎么舍得浪费,当然要与新出炉的未婚妻泡在一起。
现在,他总算能理直气壮地牵着她的手、揽住她的腰,在月下散步了,内心里,他还有个别的想法。
两人在花园里走着,绕过假山、池塘、菊园、柳园……来来回回地走,竹青不远不近地跟着,在又一个来回时,他把云映绿带进了竹林。
云映绿没有犹豫,顺从地随他一同走进幽暗的竹林。
竹影摇曳,竹叶沙沙,遮住了月光,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两人执手相望,四目相对,却是各怀一种心思。
云映绿觉着要表达下自己的态度。
今晚,她是顾及爹娘的面子,迫不得已才默认这定婚,但不代表她一定会嫁给秦论。
不知怎么的,看着秦论,总让她想起唐楷,是他们都长相俊美,而且身上都有商人的精明气质吗?
而这样的男人,是让她紧张的、陌生的,怎么努力,也象无法与之融合。
她无情无趣,性子木纳,思维笨拙,怎么追得上他们的脚步呢?
秦论和唐楷不同的一点是,秦论家境富裕,比秦论坦荡,他不需要窥探她的钱财,至于她的医技,她也想过,她只专治一科,秦氏药庄有的是大夫,有她是锦上添花,没她也不会有所影响,这样一分析,他喜欢上她哪一点呢?
她能想到的就是秦论喜欢的是以前的云映绿,才女、活泼、俏皮、可人,人见人爱。
而她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啊!
如有一天,他现了,要求退货怎么办?还不如现在主动交待。
秦论此刻,对此佳人,凝视着秀美的樱唇,轻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早已情动如潮。
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她白皙的面容莹白如玉,清眸轻荡,如湖水微澜,他再也把持不住,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映绿,闭上眼。”
云映绿正在斟酌言辞,听秦论的语音忽地暗哑,想问干吗,一抬头,她愣了下,轻轻抬起手指,暗暗地指着竹林边上一棵大树的树梢。
秦论讶异地回过头,吓得不禁退后一步。
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树梢上立着两个黑漆漆的身影,幽幽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这边。
“有贼!”他忙把云映绿护在身后。
“不是贼,是侍卫。”云映绿不紧不慢地说道。
“侍卫为什么会在这里?”秦论都有了杀人的冲动。
“为了防止有人趁夜色伤害我。”
云映绿说得是实话,秦论却听成了另一种暗示,脸一红,他局促地瞅瞅树上的黑影,笑笑,“映绿,我……那不是伤害,我只是想……”吻吻你。他怕树上的禁卫听到,想了想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我知道。”云映绿很通情达理,无奈地蹙蹙眉,“秦公子,今晚好象不适合我们谈话,我们出去吧!”
秦论心中一动,以为她也在婉惜有人破坏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忙柔声安慰:“没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机会。”他轻捏了下她的手。
“那我们约在初九那天可好,那天我休息。”云映绿歪着头问。
“好!”秦论没想到这一定婚,云映绿就会变得这么配合,心中真是大喜。“初九早晨,我来接你。”
“嗯!”云映绿浅浅一笑。
秦论恋恋不舍地又牵着云映绿的手走回月光下,在竹青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现在皇宫中的太医都配侍卫吗?”秦论牵着她的手送她回绣楼,有四双眼睛紧盯着,他自然不宜久留此地。
“嗯,差不多吧!现在是非常时期,唉,明天起我好象还要住进皇宫。”云映绿轻声埋怨道。
“为什么?”他凑在她耳边问,“不会是帮波斯商人治病一事吧!”
“不是,说是为了我的安全。”云映绿苦闷地叹息,“但那事也愁死我了。”
“别怕,别怕!”秦论拍拍她的肩,“不会有人知道的,除了我。映绿,不要进宫做太医了,我不想经常见不到你,也不愿你被别人利用,惹上莫须有的麻烦。我想保护你、疼你、爱你,映绿……”
云映绿是木纳,但不是木头,秦论如此声情并茂的表白,她听得,也是乱感动一把的。
秦论是真的喜欢上云映绿了吗?只是表错了对象,她不能再误导他了。
“秦公子,初九那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她说道。
隔天凌晨,守了一夜的两个侍卫回宫向刘煊宸复命,刘煊宸问有没什么异常情形,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
云太医和一个男子牵手、拥抱,这应该不属于异常情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