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是公,私是私!
虽然大家在公事上有争论,可私底下还是同患难的同志——这在当时几乎都是如此:大家在公事上争论的吹胡子瞪眼,指鼻子,拍桌子,可私底下,大家却能一块喝酒,谈笑风生。
刘兵特意给周平选了块大的马肉,见周平不接马肉,他就帮着他烤马肉,烤熟后递给周平,见周平还是不接,心里明白周平这是心里难过,不忍食马肉。便劝道:“老周,别想不开了,多想想,这一口肉下去,同志们最少能多走几里路,多甩开敌人一段距离,甚至就算是跟敌人命令,也能多杀几个敌人,你就应该感到欣慰……来,吃!”
周平看了眼刘兵,幽幽地叹了口气,没说话,也没接马肉。
张青山带着周宝玉和几个战士刚过来,恰好听到刘兵的话,上前一把抓起刘兵递给周平的马肉,放到周平的手上,道:“就算你心里再怎么不舒服,可这马肉你必须吃,吃不下也得吃,要不然,等下行军,你哪来的力气?”
周平拿着细木棍,愣愣地看着木棍另一头上那比拳头大一点的马肉,不知道想些什么。
张青山顺势在他身边坐下,直接把自己拿着的两根木棍上的四块马肉放到火上烤,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战士,每个人手上也都是两根木棍,每根木棍上串着两块马肉。
没听见周平回应,眼角也没有吃马肉的动作,扭头看过去,见他这样,心里对于杀马同样不怎么舒服的他,眉头微微皱起,对周平说火:“老周,杀都杀了,你还想这么多,有什么意思?还是快吃,吃完了好有力气赶路……等咱们走出这片水草地,将来要多少马有多少马。”
周平叹了口气,道:“老张,老刘,你俩不知道,这个杀马充饥的苗头开的不好,下面,要是还没有走出去,我们就会习惯性的再杀第二匹马,第三匹马。可是,这剩下的几匹马都杀完了,怎么办?”
张青山的眉头一下子就竖起来了,不悦的对周平说:“老周,你这样说我就不愿意听了。什么叫苗头开的不好?我告诉你,就算这苗头开的不好,我们也得认,要不然,难道你还想吃人肉不成?”
见周平扫了眼过来,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张青山的语气也稍稍松懈了点:“老周,不是我说你,你这杞人忧天,只考虑自己想法而不从全局出的眼光和个性实在是要不得。你这样唉声叹气的,别的同志看见了,还怎么吃得下?这对士气不利……再说了,吃马肉总比没得吃要强得多,有的吃总比没得吃要强无数倍。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同志早就说过,主力部队断粮后,实在是没办法,什么都吃,就连牛皮带和牛皮鞋都烤着吃了,咱们现在还有马肉吃,比他们要强得多……你就别在这儿抱怨什么了,还是快吃,要不然,等下你要累倒了,我还得叫人抬你了。你该不会打着让人舒舒服服地抬着你走出去的目的,故意不吃而把自己饿的累到吧?”
刘兵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周平对张青山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家伙的嘴巴就是厉害,行!我吃。”
说完,狠狠地一口咬下一块烤的有点糊的马肉,狠狠地嚼着。
张青山却觉得他这样有点赌气的意思,便笑道:“怎么样?好吃不?”
周平也是老同志了,配合着摇摇头道:“有点硬,比猪肉难嚼得多。”
“那是自然,马肉本就比猪肉要紧得多。要不,再烤烤?”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多了。
随即,众人边烤马肉边谈天说地。
等烤好马肉,张青山却拿出个临时缝制的布口袋,将其中三块马肉放进布口袋里,交给周宝玉。
周平好奇的问道:“老张,你这是做什么?是想给自己储备马肉,好偷偷地吃?”
“滚蛋!老子是那种人吗?”张青山没好气的回应道:“向涛带着保卫班的同志们在外面警戒,等下还得靠他们去侦查开路,比我们现在舒舒服服地烤着火,吃着马肉可是辛苦得多。咱们帮他们烤熟马肉送过去,也是应该的。”
周平点点头,正色的说:“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只想着自己的感受,而没有考虑别的同志,确实不应该……这样,等下这些烤好的马肉就由我送过去。”
张青山笑着点点头,开始吃起马肉来。
吃完宵夜,部队休息半个小时,趁着这点时间,周平带着几个战士给保卫班的同志送去马肉。
张青山和刘兵等几个战士,抽着烟,烤着火,烘着草,商谈着。
“老张,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张青山把手里那一把烤热的野草往火堆旁边一放,顺手抓起另一把野草,继续烤着……围着火堆的战士们人人都是如此。都在为下一顿的生火的柴火做准备,这是长征路上得出的经验。
“很简单,按照我们先前制定好的计划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