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微微点头,秦氏到底是她的妻子,昨日生那种事,他只当她丧女之痛,心智魔怔,并没有将此事说出去,而季莨萋也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加上当时没多少下人看到,此事就这么瞒了下去,可今日揭出来,意味却不同了。
秦老夫人不知女儿竟然伤了女婿,心中有些不满,这与她设想好的有些出入,希望不会坏了大事。
却不知,大事早已偏了方向,从季莨萋甘心任秦氏掐住喉咙,她的几个丫鬟在门外看得呲目欲裂,隐忍不时,结局便早已定了。
今日这里的人,谁都跑不掉!
“季呈,你将女儿嫁给你,当初你的誓言还言犹在耳,这么多年我秦家也帮衬你们季家不少,可是现如今你却害死我外孙,害得我女儿几乎疯魔,而你在外头生的野种,竟敢对我孙女下毒手,你说,这件事要如何解决。”
“岳母,你说莨萋对靥画下毒手,这,这从何而说起……”
“哼,你问你母亲,方才她都听到了什么。”她瞪着季老夫人,表情里满是斥责。
季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拍着季莨萋的后背道,“暖月院的丫鬟说莨萋去了见过靥画,呵,这些都非季府的人,她们说的话,如何得信。”
“怎么,难道我们还冤枉她了。”秦老夫人冷笑,又看季莨萋那柔弱的摸样,立刻想到自己孙女千蕊的人头,还有此刻房间里的靥画,心中的火越疯长,“那好,就让她来说,我就看她能说出怎么个子丑寅卯。”
季莨萋抽泣的咬住下唇,小脸无助又可怜的拉拉季老夫人的袖子,低声说,“六妹妹……”
季老夫人立刻了然,转头瞪着从方才大乱开始,就一直躲在角落的季恬羽,“恬羽,那日你与你五姐一起去的,你说,怎么回事!”
季恬羽不知为何要自己说,但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尤其是父亲那双尖锐可怕的眼睛,她不敢隐瞒,连忙实话实说,“那日五姐来找我与三姐,说是一同去探望二姐,三姐突然性情大变,说不愿去,后来只有我与五姐同去……”注视到季莨萋冰凉没有温度的眼睛,季恬羽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那银子,是我给那丫鬟的,我知母亲不许五姐进去,便对那丫鬟说我会看着五姐,丫鬟同意放行,可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一起与五姐在一起,并未见到她下什么毒。”
“六小姐,你怎么能空口白牙,胡说八道呢!”那小丫鬟吼道,“那日我端着药回房,只看到你一个人,后来才看到五小姐进来,你怎么还说一直与她在一起,你分明是信口雌黄!”
丫鬟的控诉又急又怒,季恬羽有些慌了,急忙道,“五姐只是去了净房,她很快就回来了,她一回来你就将我们赶走,我们总共呆的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连厨房都没进过,哪里会下什么毒。”
“总之有段时辰你们的确没在一起,她利用那时候去下毒也不无可能,六小姐心地善良,可不要误信匪类,助纣为虐才好!”那丫鬟眼神深刻的看着季恬羽,言语竟那般强势。
谁也没料到这个丫鬟说话竟这么直接,还教训起季恬羽这个当小姐的了,但她有秦老夫人在后撑腰,又是此事的证人,竟然人无法责骂。
季莨萋抽抽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你说我出去的时候是下毒了,那可有人证?”
小丫鬟一噎,转头看向秦老夫人。
季莨萋却难,“你看你主子做什么?你方才口齿伶俐,还将我六妹都责骂了一顿,怎么我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就望向你家主子了?是事前忘记对好口供了吗?”
“季莨萋,你是说我串通丫鬟冤枉你不成?!”秦老夫人冷戾的道,眼底满满的赤色。
季莨萋虚弱的摇摇头,对于她的恶人先告状无语凝结,只能道,“秦老夫人高风亮节,明察秋毫,我三姐当日行踪古怪,事后在她房间找到毒药,现在人又不知所踪,你们却无一人怀疑她,而我只是恰好那日出现在暖月院,去一个净房回来就成了杀人凶手,敢问秦老夫人,你们是对我有偏见吗?我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容得你们将现成的嫌疑犯视若无辜,而将我这个整整无辜的人当做仇敌?!”
季莨萋的脖子上红印未消,她脸色依旧苍白无度,就连声音也断断续续,轻若浮云,可她的一字一句,却直戳人心,是啊,秦家人一意孤行就因为五小姐当时出现在暖月院,就视她为凶,可是真正有嫌疑的人明明是三小姐,她们却在没有半点证据的情况下,还是要诬陷五小姐,这不是故意的说出去谁信啊。
“那你说,那日你去暖月院做什么!”季落雁此时开口,声音冰冷。
季莨萋看向她,“自然是去探望二姐姐。”说罢,她吐了口气,转而看向季呈,“父亲,女儿虽非圣人,却也不愿不明不白的被人诬陷,还请父亲去请大理寺的大人们过来,看了今日此事,是势必要闹大的了,只是若查明此事真的与我无关,还请秦老夫人、母亲、大姐姐还我一个公道,诬陷郡主的罪名,向来真相大白时,几位是要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