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暴雨。
营中将士一动不动的立于军营门前,暴雨中,两名副将频频派出探马打探消息。
终于,远处的雨幕中出现了一队兵马。
有传令兵叫道:“将军回营了!”
雨中,一队战马狂奔而至,副将齐齐出迎。
风暮寒一袭玄色披风跳下马来,随手将缰绳丢给身边的士卒。
“见过将军!”
“恭喜将军得胜归来!”众将齐声道。
风暮寒神情冷清,凤眸中光华如杀人利刃,咄咄晃人眼目。
“注意警戒,今夜敌军必定来袭!”风暮寒将军中事务交待给两名副将后,便不动声色的越过众将,身后只有数名亲卫跟随,独自回了营帐。
刚一进门,崔药师便迎上来,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
风暮寒微微蹙眉,但什么也没说,随手接过,一饮而尽。
崔药师目光落在南王世子的肩头,虽然有披风遮掩,但下面甲胄之间竟隐隐有血迹渗出。
“主子可是受伤了?”崔药师低声道。
“不妨事。”风暮寒冷冷道,“不过一时疏忽,中了流箭。”
崔药师目光微暗,他如何不知自己主子的本事,若今日不是十五,就是再多的流箭也难以伤到他分毫。
“还是处理下的好……”崔药师说着便去拿他的药箱。
“不用了。”风暮寒一臂撑于案上,闭目养神,“今夜定然不会安份,无需解甲。”
崔药师本想再劝几句,但见他靠在案上神情疲累,后面的话只好咽了下去,临离开大帐之前,低声道:“药还剩最后一颗了,世子爷若是抗不住便用了吧。”
风暮寒闭目养了会精神,突然睁开眼睛,眼底寒意凌然。
自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药曩,手指轻捻,他能感觉到里面的那粒药丸,孤零零的躺在里面。
薄嘴微勾,掠过一丝凄然与决绝。
暴雨如注,整个军营都笼罩在雨幕之中。
眼见天色将晚,众将加强戒备,今夜必有敌军来袭,几位副将都曾是跟随过风暮寒的,故此全都暗晓其中厉害。
两军对战,原本就兵力悬殊,现在敌军又时时知晓他们这边的军情,实在是于战势不利。
主将大营前,更是戒备森严,所有亲卫全部出动,雨中,偌大的军营,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夜晚的降临,虽说离着天黑还有一个时辰,但营中已充满浓浓的紧张气氛。
崔药师也与众将一同守在军帐外,突然帐内传来一声尖锐的脆响,紧接着便是桌案翻到,青瓷落地的碎粉声。
所有人的心里俱是一颤。
普通军卒不知道,他们这些亲卫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每月十五晚上会生什么事,他们在这三年里,已经见过了太多次。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崔药师。
崔药师无声长叹,眼中满是无奈,纵是心急如焚,但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这里。
就在这时,营外突然响起一声马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