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墨却是一笑:“青微姑娘这些年一直帮着殿下打理细雨阁事务,偶有差池在所难免,怎能受罚?”但心中想的却是,好歹我也是这三王府里头现如今唯一的女主子,青微姑娘却是好大的面子,把我交给你的东西竟随意交给了下人处置。
“多谢侧妃娘娘包涵。”青微的态度实在挑不出半点毛病,始终稳健。
齐倾墨挥了下手,却不想再追究下去,着实是因为那帐本给她的压力和烦恼都不小,实在懒得再分心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面。
“昨日晚上三殿下与我说起,齐侧妃译出来的答案与我有些不同,今日又听闻齐侧妃率人去查探真伪,不知事情如何了?”这个青微,倒是直接得很。
对自己做错的事情道完歉,给了齐倾墨足够的面子和尊重之后,竟是该干嘛干嘛。齐倾墨不再问了,她自己却干脆问起了今日之事,只是今日之事齐倾墨严令不许泠之继往外说,萧遥更不会与青微有什么瓜葛,唯一能跟青微通信的人也只有萧天离了。
萧天离面色讪讪了一番,恼着这些事儿本来就是应该与青微商量的,自己好像的确没做错什么啊,怎么有一种犯了错的感觉?
半晌萧天离见齐倾墨不准备搭话,只得说道:“是去了,这不刚回来了吗?那里是齐治的一处老窝,爷已经给端了。”
青微听罢,并没有表其它的意见,不对萧天离这么做的危险程度提出质疑,只是问道:“后续事项做好了没有?”
“打扫过了,没有留下尾巴。而且齐治就算知道是我吞了他那批军火,也只能吃个哑巴亏,谁也说不得。”萧天离坏笑道。
“东宫方面呢?”青微的神色不像是与萧天离相处已久的红颜,反而像极了一位谋士,精心谋算着每一处可能遗漏的地方。
“没有涉及到东宫方面,想来萧天越不会傻到这个时候为齐治出头。”萧天离自信道。
“那就好。”青微轻轻松了一口气,微点了下头。
齐倾墨并不再多说话,喝了两口有些凉的残茶,一手支额,看着萧天离与青微两人侃侃而谈,外面的太阳在积雪上折射着的光有些刺眼,白茫茫一片里,偶尔两只倔强而出的腊梅点缀了一点色彩,并不热烈,但足够生动。
过了许久,萧天离面色有些尴尬,看着一言不的齐倾墨,越觉得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这位小媳妇儿对青微这位传说中的红颜是何种态度。但思来想去的,总是有些亏疚的,便想着法的补偿。
“青微,你说译错帐本的人是一个下属,是谁?”于是萧天离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想给齐倾墨一个更为圆满的答案,或者解释。
“陈风。”青微能掌控着这么大一个细雨阁,成为萧天离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萧天离此话的意思她几乎是想也不用想就能摸透,于是也答得干脆。
“陈风?那可细雨阁里五年的老人了。”显然萧天离对这位陈风颇有印象。
“不错,这五年里他表现得极为出色,不然我也不会将帐本交由他处理。”青微脸上稍许露出可惜的神色:“哪知这一次,他却犯下了这般大错。”
听出青微话里的惋惜之意,萧天离暗暗瞅了一眼齐倾墨,齐倾墨却是挂着浅浅的笑意,玩弄着腰间一条腰带,腰带用青线绞了道边,摸上去有些硬,但质地却极柔和,两只青葱般的手指捏着两头往中间一挤,一道道极温柔好看的波浪便乖乖地冒起来。
萧天离暗自叹了一声,他这些日子总是与齐倾墨打情骂俏多一些,今日在那城外的时候更是好一番无所顾及,亲密无间,甚至还很不厚道地阴了自家叔叔一道,却是忘了齐倾墨本身,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那译错的两个字,却差点害他们两个连新年都过不好,甚至齐倾墨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不惜以身犯险,落到了贼人手中,险之又险才脱了险。
以齐倾墨的性子,自然会给出一点惩罚的。
“那陈风,不能再用了。”萧天离虽然可惜失了这样好的一个探子,但是齐倾墨坐在那儿,他怎么也不能让青微放了这个罪魁祸。
青微皱了皱她的柳叶眉,似乎是权衡了一下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弃掉一粒上好的棋子是不是划算,又看了看萧天离和齐倾墨,就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齐倾墨却抬起头来,对着他们二人柔软一笑。
“这还在新年里,不过是件区区小事,不必如何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