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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弦月,将满未满。
骆隆驾着牛车,漫行于月下,待至东郊峰脚,饮了一口酒,回头笑道:“爱君,水月悠悠,青山巍巍,中有一亭,可观华月。亭畔有芽,可煮可饮,久服得仙,爱君欲成仙乎”
余莺跪坐在帘内,摸索着锋利的花簪,冷声道:“汝欲成仙,余莺不送。”
“哈,哈哈”
骆隆放声大笑,跳下车辕,卷开锦帘,将余莺打横抱下车,牵着余莺柔嫩的手,徐徐登颠,佼佼华月,斜拉二人身影,相互依偎、缠绵。十余怀刃甲士,执着火把,紧随其后。
待至峰颠,骆隆命甲士摆案、铺席、掌灯,遂后将余莺按座于席,自己坐在对面,慢悠悠的揭开食盒,将一碟碟精致的小菜摆放于案,轻声道:“以往,爱君多劳,今日,为夫亲自掌厨,所备之食皆乃爱君所喜,且来”说着,夹起一片切得薄薄的肉脯,递至余莺唇边,擦了擦。
“啊”
余莺无奈,只得张嘴。殊不知,骆隆却又缩回了筷子,就着余莺气咻咻的眸光,将肉脯一点一点的塞入自己的嘴中,慢嚼、慢嚼。
余莺怒了,径自拿起竹筷,于盘中择了择,夹了块大的,狠狠的嚼着,冷声道:“汝且言来,何故来此食风饮露,莫非真欲成仙乎”
“非也”
骆隆摇了摇头,拾起酒盏抿了一口,恰逢一阵冷风吹来,浑身打了个颤,挪至余莺身侧,揽着余莺的腰,紧紧的贴缠,好似取暖,半晌,眉宇一舒,指着城中零星灯火,笑道:“爱君且观,此乃何地”
余莺瞥了一眼,淡声道:“城东”眸子一眨,复补道:“祖氏族堂居此。”
“然也,爱君聪慧伶俐也,为夫当予嘉奖来波”骆隆捧着余莺的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理了理余莺颊际乱,枕着余莺的肩,斜望冷月,笑道:“此亭,可观华月,亦可尽揽城东。”
“那又何如”余莺挪了挪肩,骆隆却顺势枕上了她软绵绵的腿,且转动了一下脖子。余莺秀眉蹙川,执着竹筷的手却蓦然一顿,慢慢放下筷子,将骆隆的脸抬了抬,找准了他的脖心处,轻轻揉捏起来。
“唉”骆隆舒畅致极,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闭上了眼睛,随后将两条腿肆意的伸展,柔声道:“爱君随为夫北来,初时,食无肉,出无车,身着粗裳无鬓簪。而今,聊胜以往”说着,闭着眼伸手,摸了一把余莺滑嫩的脸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揉了一下峰峦,待听得余莺“嘤”的一声喃,嘴角微裂,五指柔柔泄下,来至她的小腹,轻轻的抚弄。
“啪”余莺拍手打飞骆隆的爪子,而后,曲着食指,对着骆隆脖心深处狠狠一钻。
“啊爱君,且轻些”
骆隆痛并快乐着,四肢不住痉挛,稍徐,缓过劲来,徐徐睁开眼睛,盯着余莺的眸子,掌着矮案起身,捉起酒盏一口饮尽,酒水洒了满襟,胡乱一抹嘴,笑道:“昔年,骆隆与莺儿相逢于娄县柳道,骆隆一见即喜”
余莺柳眉倒竖,插口道:“余莺不喜汝。”
“然也,然也”骆隆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走到亭外,看了一眼城东,继而摇着袖子复返,凝视着余莺,笑道:“曾记昔日,莺儿喜放祈天灯,今夜,骆隆便让爱君尽观,天上冷月亦有不如。”说着,探手入怀,拽着拳头入席,引着余莺的眸光,徐徐摊开手掌。
掌中之物,白白一团,恰似天上浮云。余莺细细一辩,撇嘴道:“扬絮一团”
“非也,非也,此非扬絮也,爱君且观。”骆隆神采飞扬,以三根手指捏着那团扬絮,徐徐凑近案上青铜灯。
“噗”絮团遇火即燎,骆隆曲指向东一弹,裂嘴笑道:“此乃,流月之火。”
余莺慢转螓,俯视城东,眸子骤然一缩
流月之火,突起于城东,初时恰若浮莹朵朵、无人在意,继而风助火势,火携风威,噼里啪啦,燃尽一切可燃之物。
祖氏族堂恰处火心中,方才犹自喧嚣哗然的殿堂,霎时一静。
“走水啦”惊叫声宛若踩着鸡脖。
“速速撤离”
祖约面上青筋暴裂,将身一扭,冲向大殿之门,“碰”一声闷响,未将门撞开,反撞得肩头脱臼,而此刻,火势已然噬门,浓烟滚滚。
“合力撞之”祖约大吼。
“哗啦啦”窗棱熊熊坠下,当即便将一名祖氏族人燎作火人。
“阿父,阿父”其子目瞪欲裂,拼命扑打,奈何阿父蓄着长须,火星四溅,扑入其子头上,瞬间,“轰”再爆一团火光。
“啊,我等莫非亡此乎”祖约狂叫。
“呜乎,天欲亡我祖氏乎,吾不甘矣,且随我来啊”祖延冲向门口,将将冲至中庭,即被带火横梁击中脑门,血花绽着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