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管家明叔从里边快步走出来，低声道：“唐先生，你来的正好，老爷醒了。”

唐宋喜上眉梢，赶忙朝着小楼快步走去。方老可算是醒过来，看样子已经暂时度过危险期。

远远地便见到一帮佣人站在门口等着，唐宋颇为奇怪。走到门口，轻轻推门进去，方明国跟方怡还有方雅都在，只是气氛有点压抑。

方老确实已经醒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在交代什么事情，方明国三人的脸色都有些阴霾。

见到唐宋进来，方老微弱的咳嗽两声，呢喃着：“你们先出去吧，后面怎么做，看你们的造化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爷爷，你别想那么多。”方雅心疼的抓着方老的手，“你放心，我们家不会有事的。”

方老勉强的挤出笑容，叹道：“二丫头，爷爷知道你的心思……哎，算了，先出去，我跟唐宋说点事。”

三人这才站起来，恋恋不舍的走出房间。走到唐宋身旁的时候，方雅想说什么，方怡却拧着眉头狠狠瞪眼，让她不得不把话咽下去。

这举动，让唐宋很是诧异。他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还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等房门关上，唐宋才走到床旁。先是抓起方老的手仔细把脉，随后又掀起他的衣服查看腹部。

此时方老的腹部已经开始出现水肿，肝脏可以说已经硬化坏死，喝下去的水拍不出来，肚子迟早都会变大。

“我的时间不多了，”方老略显沧桑的叹息，“你不用隐瞒，我的身体，我清楚。”

唐宋放下他的衣服，平静的点头：“是的，如果之前的情况，也许还能维持几个月甚至半年。但这次昏迷，对你的影响非常大。具体还有多久，我不敢说。”

本来情况就很糟糕，再加上打击导致昏迷，方老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别说三个月，能不能熬过一个月都是未知数。

方老并没有意外，反倒露出笑容：“你能来，我已经可以安心了。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被赵大宝他们刺激成这样。”

唐宋没有说话，平静的听着。

叹了口气，方老才耐心解释，“我年轻的时候，跟他爸做过一件很不光彩的事。这件事，很可能会让整个方家受影响。我们一直都心照不宣，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再执意要跟赵家联姻的原因之一。只是没想到，如今我们两家关系破裂，他们重新提起这件事。想来，总归是躲不过。”

稍稍停顿，方老才继续，“那时候我跟赵家老头刚出来创业，为了拿到启动资金，我跟他曾杀过一个人……”

然而，唐宋没有丝毫意外，脸色依旧平静如水。

这反应，倒是让方老奇怪：“怎么，你不震惊？不觉得失望？”

耸了耸肩，唐宋摇着头：“没有谁一辈子清白如水就能成就大事，那不科学。想要成大事，有时候就需要做非人之事。包括我，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清白。”

人就是这么残酷，想高人一等，就得用非常手段踩着别人上位，就会有牺牲。

只是，造孽的程度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