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长乐郡主吗?她怎么会和镇南王世子在一起的?费祐的脚步缓了下来。
楚凝看到费祐朝他们走近,故意又哎哟了一声,趁谢玉珩分神时,扭头,朝费祐使劲儿眨眼睛。
长乐郡主贪玩,费祐素有耳闻,他虽看不透楚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谢玉珩让守卫通报他时并未用真名,想必是长乐郡主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此说来,这二人其实是互相隐瞒着身份的?
费祐觉得有点意思,遂收了眼底吃惊的神色,只当作不认识楚凝。
“贤侄千里迢迢从逸都赶来,怎不提前叫人知会我一声,我也好先派人去城外接你。”费祐亲切地和谢玉珩寒暄了几句,然后不解地看向楚凝,“这是怎么了?”
楚凝听费祐并未喊她郡主,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又听谢玉珩道:“可能早上吃多了有些腹痛,可否劳烦费大人吩咐厨房去煮碗消食的汤来?”
谢玉珩知道楚凝是装的,因此不会真的让费祐去请大夫,是药三分毒,明明没病还要去吃,才会适得其反。
费祐爽快地答应下来,请二人去堂屋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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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用担心身份会被揭穿,楚凝装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没有再装了。谢玉珩问她,她只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没有刚才那么疼了,没想到她的珩哥哥还挺好糊弄的,也没有继续追问,等厨房将煮好的山楂红枣汤端上来,她又喝了半碗。
谢玉珩和费祐在闲谈,楚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偷听。其实她很好奇,珩哥哥说这次进京是来求娶他父亲的故交之女的,可在她的印象里,枢密使费大人似乎并没有女儿,但是费祐又称他作贤侄,相信与他的父亲也是故交不错。
楚凝弄不明白怎么回事,而他们二人谈的又多是逸都之事,实在无聊,坐了没多久,楚凝就坐不住了。
正在这时,从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小丫头,约莫四五岁的模样,头上扎着两个冲天鬏,一双杏眼又大又圆,看到屋内有人,小丫头停住脚步,站在离楚凝不远的地方,怯生生地打量坐着的几个人。
这个小丫头就是枢密使的孙女,小名叫绾绾。看到绾绾过来,楚凝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绾绾漂亮可爱,性子又活泼,若放在平时,楚凝是很喜欢和她一起玩的。但这会儿谢玉珩在,绾绾又在不久前喊过她几声郡主,要是还认得她,当面喊了怎么办?小孩子不像大人,就算她把眼睛眨瞎了,绾绾也不会懂是什么意思。
这下可糟了。
楚凝侧过身,又用手挡住脸,尽量不要让绾绾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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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来之前得了祖母的示意,让她把堂屋里的长乐郡主带出去,但是又不能唤她郡主。绾绾聪明懂事,小小年纪就领悟了祖母的意思,进来后,先向坐在主位上的祖父撒了个娇,待祖父摸摸她的脑袋让她自己去玩,她才迈着小短腿走到楚凝身边。
“姐姐,娘亲和祖母都不在,陪我玩。”绾绾拉着楚凝的手,晃了晃。
楚凝看看费祐,又看看谢玉珩,想想他们说的话她也插不上嘴,经不住小丫头软绵绵的声音,于是就答应了。
楚凝一走,谢玉珩和费祐没了顾忌,说话也就放开了。
“三年前你娘病逝,消息传到京中,我也很意外。真是想不到,你娘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好在你已经长大了,无需你娘再操心。但我这心里,只要一想到你娘走了,我还是忍不住难受。”
费祐眼圈泛红,想起年少时见过的小丫头,娇憨可爱,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抱上一抱。一转眼数十年过去,他老了,小丫头也成了家有了儿子,可还没来得及享福,就去了。
“祐叔……”谢玉珩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他为母亲守了三年孝,该伤心的,该难过的,早就都过去了。母亲是病逝的,积劳成疾,都是母亲自愿的,怨不得旁人。逝者已矣,他相信若是母亲在世,也一定不希望他因母亲的死而活得不开心。
“我没事。”费祐胡乱抹了抹脸,只是见到故人的儿子,感叹几句罢了,“你这次特地来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瞒祐叔,确实有事。”谢玉珩把自己上京的目的与他说了一遍。
镇南王世子要求娶长乐郡主,这是好事,费祐听完乐呵呵地道:“你是想让我先为你去问问齐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