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可儿在最初受到惊吓,本能地想先制人,却因胸前半露而惶恐地躲避,现在却听到男人极为僵硬但还算是体贴的问话,心中如同砸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清泪簌簌而落。
“你别哭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宋远航窘迫地拿着图纸:“你把我的考古笔记给撕了,还把这张极为重要的图纸给拿回来,让我找得好苦!”
“你是来找这张纸的?”
“啊!”
“不是来看我的?”蓝可儿稳定一番心绪气氛地掀开纱帘走到宋远航面前:“你个没心肝的窝囊废,我照顾你一天一宿没喝一杯水,现在头疼欲裂要死了,你却来找这张纸——我竟然比不上一张破纸?!”
“没有啊,可儿,这张纸对我而言极端重要……”宋远航想好好解释一番,但一看到蓝可儿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胸前雪白的一片,大脑一片空白:“可儿,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蓝可儿气得一跺脚:“还说什么也没看见——你还想看见什么?老娘可是清白身子,黄花大闺女,都让你看见了!”
蓝可儿脾性爆裂,哪里听得进宋远航的解释?加上本身就一肚子委屈,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因愤怒而变得冷厉起来,把宋远航弄得手无足措,此处乃是非之地啊,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我在你的心里竟然不如这张纸!”蓝可儿上前一步便抓住宋远航的胳膊,抢夺那张图纸,夹袄被夸张的动作弄得张开了许多,露出里面的蓝色抹胸和小内衣,大片雪白的皮肉暴露无疑,看得宋远航一阵眩晕。
“你……”
“我粗鄙?我无知?我下作——你才是!”蓝可儿气得一跺脚,忽然感到眼前黑身子竟然瘫软下去,一下便扑到了宋远航的怀中!
温香软玉,满怀清香。
窗外闪过一个人影,向里面望了几眼,老眼不禁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张管家吓得差点没把心给吐出来:完了完了,小姐的清白啊——我啥也没看见!慌忙转身跑回前院。
聚宝斋顾客盈门,门楣上的招牌擦得崭新,硕大的展厅内人头攒动,不时传来几声窃窃私语。一个小伙计跑前跑后地安排老板们入座,殷勤备至地上茶和小点心,掌眼的师傅忙得不可开交,跟贵客们夸耀他们的眼光是如何独到云云。
蓝笑天得意地笑了笑,这种景象已经多日不见。自从可儿砸了聚宝斋内的那些假玩意之后,把聚宝斋推到了风口浪尖,经过一番巧妙的应对才逐渐稳定下来,今天来的客人的确不少,应该说比出事之前的人还多,这才是蓝笑天所要的。
“老爷,我回来了!”
“东西都拿来了?”蓝笑天的左手把玩着一支犀牛角的把件儿,回头看一眼张管家:“你的气色不太好啊,怎么了?”
张管家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老爷,方才二龙山的大少爷去蓝家大院找可儿小姐。”
“他来干什么?”蓝笑天皱着眉盯着张管家:“就他一个人来的?”
“恩,我告诉他可儿小姐身体有恙,不想见任何人,但他还是进了小姐的闺房……”
蓝笑天的老脸不禁愁容浮上:“他想干什么?小姐怎么反应的?是不是几拳给打跑了?可儿糊涂啊,姓宋的既然送上门来还不抓住机会——老张,没生啥事吧?”
张管家尴尬地苦笑:“我看见的时候小姐衣衫不整,脸上有泪痕,好似哭过一般,而宋大少爷也满脸通红,抱着小姐不知道做了什么。”
“家门不幸……”蓝笑天一跺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快别说了,我这张老脸都给她丢尽了——你快点去锦绣楼给我订一桌上好的酒菜,通知二龙山的暗桩飞鸽传信,要宋老鬼务必准时赴宴!”
张管家竟然揣度不出老爷究竟是高兴还是气愤,但要在锦绣楼设宴款待宋大当家的——一准是跟他谈儿女之事的,其实老爷早就应该如此办理,以免小姐出了事没法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