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和晟带着两个儿子到待客厅时,显郡王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座之上,手里还捧着一杯茶慢慢品着,见到他们进来,便非常礼貌的放下茶杯,甚至还站起了身。
“显郡王,”华和晟笑着上前拱手行礼道,“请上座。”
“泰山大人客气了,”晏晋丘朝着华和晟行了一个晚辈礼,又对华和晟两个儿子行了平辈礼,“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听闻二舅兄准备今年参加秋闱,我让人找了些历年秋闱考卷,虽然用处不大,但也可以让二哥拿来练练笔,熟悉一下秋闱题型。”
他说完这些话,身后静立的两个长随就各自捧着个木盒上前,等侯府的下人接过东西后,又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贤婿有心,”华和晟面上带笑,引着晏晋丘再度在客座坐下,又让下人给晏晋丘换了一盏茶,“我这不争气的犬子今年去参加秋闱,也不过是碰碰运气,能否上榜也只能全凭天意,倒是累得贤婿费心了。”
华定莀被华和晟这般埋汰,也没有露出不满之色,反而是满脸的谦逊,乐呵呵的朝晏晋丘拱手道:“多谢妹夫替我打算得这么仔细,前几日破题时我就想着若是能有往年的试题便好了,谁知就遇到妹夫雪中送炭,实在是感激不尽。”说完,又朝晏晋丘作揖行礼,却被晏晋丘一把扶住。
“二舅兄何必如此客气,你我乃是自家兄弟,谈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晏晋丘拍了拍华定莀的肩,对华和晟道,“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夕菀,明天是六月初六姑姑节,夕菀苦夏,还请泰山大人多备些冰。”
华和晟是何等的聪明人,当下便听出晏晋丘是在暗示他们,六月初六可以接华夕菀回侯府过姑姑节,对方会尊重侯府的行事方式。
“我家姑娘性子不够好,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恰当,还请贤婿多多包涵,”华和晟语气变得更加亲近起来,“都怪我们这些年把她宠坏了。”
“夕菀很好,郡王府有她打理后,全府上下都变得井井有条,”晏晋丘语气真诚道,“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这席话说出来,就连华长葆与华定莀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情。
等晏晋丘出侯府大门时,是华长葆与华定莀兄弟二人一起亲自送出大门的,言谈举止间也亲密了许多。
等兄弟二人送完显郡王后回到待客厅,华和晟翻看着显郡王送来的历年考题,神情莫测道:“你们觉得显郡王为人如何?”
华长葆垂眸不言,华定莀略微思索后道:“显郡王确实如传闻那般,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
“除了这个呢?”华和晟看着手里的考题,这些考题全部被细心的归了类,甚至近年出题规律都有标注。
显郡王的笔名他有幸见过,与这上面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为人谦和有礼,称得上是谦谦君子,”华定莀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确实是个聪明人,”华和晟合上手中的木盒,把木盒朝华定莀的方向推了推,“这些东西很有用,你可以拿回去多看看,多揣摩。”
华定莀看了父亲与兄长一眼,笑呵呵的带着两个沉沉的盒子走出院子。
“定莀有这样的性子也好,”华和晟站在窗边,看着小儿子走出院子的背影,“心思澄澈,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华长葆闻言道:“父亲,显郡王为人心思如此深沉,我担心夕菀日后在王府……”
“有什么可担心的,”华和晟捧着茶杯淡笑道,“你妹妹的心思计谋在你们兄弟二人之上,若她生为男子,我们侯府的世子就不是你了。”
华长葆板着脸道:“父亲,您应该再加一个条件,比如说夕菀为人不那么懒散。”
华和晟沉默良久后反问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学着你弟弟那样单纯点?”
“下次这种时候,我会记得向弟弟学习。”华长葆毫无诚意的回答。
华和晟没滋没味的喝了口茶,为什么他膝下三个孩子,每一个性格差别都那么大,身为父亲的他,压力很大啊。
“郡王妃,郡王爷回来了,”绿珠匆匆走进主屋,见华夕菀还靠在贵妃榻上听女先生说书,脚下一顿,“郡王妃?”
“嗯?”华夕菀懒洋洋的抬头看向她,“郡王爷回来若是要来见我,自然会过来,着什么急?”
绿珠面色尴尬的立在原地,见屋子内的白夏与紫衫都看着自己,便道:“奴婢只是担心郡王爷回来,见到您衣衫不整会新生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