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拍了拍手,他的手下便带上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脸上也蒙着红色的面纱,她低眉顺眼,姿态极尽谦卑。她的一双美目略微红肿,似是刚哭过不久。
张英问道:“敢问梁护卫,你认识这名女子吗?”
那女子转过头,秋波盈盈,那是一双饱含幽怨和不舍的眼睛,只看一眼,便不会忘记。
梁翊看着那双眼睛,也莫名地红了眼圈:“常姑娘?”
“看来梁公子一点都不意外啊,似乎早就知道常姑娘在本官手中了。”张英冷笑着说道。
常玉娇解下面纱,露出那张绝美的容颜,只是脸颊上有些伤痕。她眼中还泛着泪光,犹如玫瑰上的晨露,格外楚楚动人。在场的人都被她的美貌惊得说不出话来,尉迟墨也忘掉了刚才的耻辱,他痴痴念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常玉娇没有理会众人,也没有见过太后和皇上,她只是对着梁翊行了一礼,说道:“梁公子,久违了。”
夏太后生怕二人串供,便清了清嗓子,威严地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常玉娇第一次面圣,丝毫都不怯场,她笑道:“民女常玉娇,拜见各位。民女只认得梁公子,还有擒住我的张大人,其他人不怎么认得,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常玉娇虽然面带微笑,可她的气场却硬是把夏太后都给比了下去。但她不卑不亢,让众人挑不出毛病来,夏太后只能把不爽全憋在心里。张英见夏太后脸色不好,便替她说道:“常姑娘善念仍存,明辨是非,才会站到这里。你说说吧,你认识的梁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常玉娇看向映花,报复似的笑了笑;映花见她一脸冷傲,便知凶多吉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梁翊依旧跪在赵佑真面前,心想,幸好把家人都送走了,风遥也回富川保护父母了,映花有赵佑真和宁妃护着,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此一来,自己死了,也没什么牵挂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常玉娇温润一笑,仿佛在说,没关系,你说实话就好。
常玉娇却已经不再理会他的笑容,她跪在太后面前,一五一十地说:“民女一年前,在达城认识了梁公子。第一次见面,他救了我的命。他长相出众,又写得一手好字,自从他出现了以后,我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映花气得跺脚,却被赵佑真给按住了。赵佑真和气地说:“这位张大人一口咬定,梁翊便是残月,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证据?”常玉娇绞着头,妩媚一笑,说道:“要说证据,实在是太多了…”
夏太后冷冰冰地说:“无妨,你一条条说来。”
常玉娇从容说道:“梁公子有一副侠义心肠,在达城期间,他看不惯蔡炳春,数次扬言要好好收拾他一番,后来蔡炳春就被残月杀了;他帮我收养了一个乌兰少年,让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下半生好有个依靠。是的,这个孩子,偏巧是残月救下的。有这些证据,是不是就能证明,梁公子就是残月?”
“你!你胡说!”映花急得要哭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英得意地笑了起来:“梁公子,你是否还有话说?”
梁翊摇了摇头,说道:“我无话可说。”
“证据确凿,来人,把梁翊给我押到直指司!”
夏太后一声令下,便有几个人扭住了梁翊的胳膊,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不过在一刻钟前,他还是比武场上最得意的第一武士,转眼间,就成了身犯重罪的阶下囚。如此人生巨变,众人都瞠目结舌,唯有夏太后和张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映花无助地大哭起来,跟哥哥哀求道:“皇兄,梁翊不是坏人,你快救救他啊!”
赵佑真也手足无措,他茫然四顾,这才现周围没有一个能帮上他的。梁翊神色如常,只是走到赵佑真身边时,眼圈泛红了:“臣问心无愧,只是愧对君恩了。”
梁翊转眼就要被拽下台阶了,他分别对映花和常玉娇笑了笑,一如以往地淡然,没有任何抱怨,好像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映花哭成了泪人,她的哭声完全盖过了常玉娇的声音,原来常玉娇又开口说道:“太后,张大人,梁公子的罪状还没有列举完呢,可否容民女再说几句?”
“无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