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替王氏治了病的洛泱,背着手走在熙熙攘攘赶庙会的人群中。
这段时间,她的心一直沉浸在失去桃花针的落寞中,总觉得是因为没有的桃花针,爷爷才在梦中唤她回去。
当李奏知道她这个心结,便劝她试试普通银针,说不定桃花针完成它的使命, 是因为她获得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医术。
今日给王氏治病,她用普通银针给她疏通血脉,虽只有辅助作用,但洛泱终于变得轻松起来。
“小娘子,郎君不在船上,您到那边去找他。”阿凛笑吟吟的站在岸边,他抬手一指,竟是一处被荷花、荷叶遮蔽的地方。
洛泱好奇的往那人少的岸边走,那里被荷叶挤得看不到水面, 更不见李奏人影。
她正探头探脑的张望,阿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贼兮兮的笑道:
“您还得再往前一点。”
“再往前?”洛泱朝荷叶里走了一步:“这样吗?”
“对对,再往前。”
“还要往前?这样吗?啊......”
她脚边的荷叶突然分开,李奏伸手将她一揽,两人一同倒在一叶扁舟上,溅起的池水让洛泱睁不开眼睛,岸上的阿冽笑着摇摇头,转眼又不知藏哪儿去了。
分开的荷叶很快摇摇摆摆的再次合拢,将二人和那一叶扁舟都遮了起来。
李奏并没坐起来,依旧保持着让她躺在身上的姿势,手摸到桨,将小船慢慢滑向花海更深处。
头顶上是莲叶间分开的一线天,小船两旁碧绿荷叶,像是在湛蓝天空中快速移动。偶尔一朵两朵荷花,旁逸斜出冲到她面前, 让她惊得闭了眼,那也是花心荡漾。
她慢慢从李奏身上转身, 和他并排躺下,他放开船桨,将她搂在怀里:
“这里才是赏荷最好的地方,你喜不喜欢?”
“喜欢。就像在一片森林里,只有我们。”
一条鲤鱼表示抗议,“噗通”一声跳起又转身钻入了水里,两人都轻轻笑了起来。
李奏捧着她的脸,温柔的亲吻着她的唇,忽而笑道:
“我准备了清酒,要不要喝一杯?”
两人坐起来,李奏伸手到船头的拦板下摸出一个圆鼓鼓的白瓷小酒坛,又拿出两只白瓷杯子,倒满一杯递到洛泱手上:
“我俩虽未拜堂,但在我李奏心中,你便是我唯一的妻。
曾有人劝我,娶别的女人放在后院,并不需要喜爱, 也不会影响给你独宠,此为君王之爱。
可我却现,自从有了你, 我的后院变窄了,只放得下小小的一个你。
若我多出来的今生能有两次幸运,我希望一次是遇见你,一次是与你走到底。”
洛泱鼻子酸酸的,爱一个人到极致也不外如此,她伸手与李奏交臂举杯:
“我终于知道来此一遭的意义,就是让我这个以为爱情灭绝的宅女,再次相信刻骨铭心。六郎,自从属于你,我只属于你。”
两人如饮合卺酒那般郑重,连饮了三杯,李奏将剩下的酒倒在船舷两侧的水里。
霎时间,整個曲江池都醉了。
夕阳余晖终于照不进密密的遮天莲叶,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船儿在碧波中微微晃动。
船边的莲花看呆了,羞得轻轻颤抖着,一不留神,被初来的晚风掀落了粉红花瓣,飘飘悠悠落在李奏盖在背部的外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