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植有些急,他这回可不是哄她们,他年轻干劲足,再加上今年东都的税收得齐,数量也比往年多,不但户部尚书夸赞他,连度支使裴煊也夸了他:
“你们尽管去问裴表兄,连他也夸我了。”
“看你急的,我们又没说不信你。”洛泱也笑了:“等三兄回来,咱们一起陪娘吃饭吧。你现在会办事了,怎么也得为你庆祝庆祝。”
不是今年东都畿收税比往年多,是苏元植不够贪,往年的截留,都以进奏官或东都留守的名义,流向王守澄和圣上的私库。
今年他照章办事,自己拿的那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基本原封不动上缴国库,那还能不比往年多?
新人新气象,户部自然把他大大表扬了一通。
洛泱毕竟对官场这套不熟,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也很为四兄高兴。
元植摆手道:“我还有事,就不在府里吃饭了。”
“你才是六品官就忙成这样,将来做了宰相,岂不是要住在大殿上?”
元植笑眯眯的,并不不理会妹妹的打趣,向她俩作了个揖,意气风的出去了。
等到元枫赶回来,正好听到关坊门的鼕鼕鼓响了。
“怎样?菊仙都说了什么?”
元枫还在换下官服,洛泱将饭菜放到桌上。她们已经吃过了,这是暖在蒸锅里,专门为他留的。
“王氏的母亲猜得不错,她女儿的死于菊仙有关。
妹妹,你能想到吗?三个月前,菊仙刚刚诞下一个儿子。我们就是用她儿子要挟,她才说了实话。
她说王氏五次三番辱骂她,她实在忍无可忍,才给王氏下了药。
那药吃了月余,王氏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一命呜呼。最可恨的是,药虽是菊仙下的,给她药的人,却是她们的郎君路焱。”
元枫说完,自顾自大口吃起饭,他中午就没吃,现在都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路随是个正直人,想不到他儿子竟会和小妾一起谋杀正妻......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洛泱叹道:
“不管他们如何委屈,可毕竟杀了人,于理于法,都应该将她二人捉拿归案。”
“对,我回来之前就去了昌平郡王府,外祖君、外祖母都觉得应该报官,我已经让王氏写诉状了,明早在御使上朝路上直接拦路告状。
明日大殿上,唐弘上奏搜捕情况,会将此时一同禀报。
只不过,这事恐怕要得罪路相公。路焱宠妾灭妻,徒三年,若是查明王氏善妒,明知小妾有孕还辱骂小妾,那他还能减刑。
但他小妾菊仙亲手谋杀主人,唯有死刑。”元枫耐心的向洛泱解释。
纵然大唐已算维护正妻利益,但仍改不了以整个社会夫为纲的事实。
大唐律,妻杀夫,判流放两千里;夫杀妻,只需坐三年牢;向菊仙这样的小妾,更是等同于他们夫妻的附属物,以下犯上,只有死路一条。
不管怎样,路焱出了这样的事,清源公主铁定不必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