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缓慢而温柔,但是这语意可是斩钉截铁。
再加上她背后那强大的背景,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除了金沐晨之外,都是噤若寒蝉。
哪怕是一向嚣张惯了的马家公子,这时候也不敢再像之前样的大嗓声了。
毕竟这桃姐背后的人,可是香江黑道上,鼎鼎大名的那个家族,虽然当年他们马家和那个家族是同出一门连理,但是到了现在,在地下世界,他们家对那个家族,也不得不退让几分。
毕竟他们家是半黑半白性质,而那个家族虽然也是半黑半白性质,但是人家的体量,可要比他们家大得多。
惹了桃姐,就是惹了那个家族的人,虽然对方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他回到家里之后,肯定会面临家里长辈的责难。
这样一来,尽管他还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可这时候也不得不来个急刹车。
桃姐一看这时候马家公子也不敢炸刺了,这才转过头横了金沐晨一眼,说实话她这时候真是不知道该说这家伙些什么。
这个家伙背景神秘,她一直猜他应该是美国的某个华人大家族的成员,而现在看他这做派,好像应该不错。
但原本指望着他这次会在这次的拍卖会上大洒金钱的,可哪想到他居然只花了壹佰万港币,买下了两套非常不起眼的东西,这让她不由得更加的奇怪,这家伙是真的懂古董呢,还是和这马家公子一样,只是一个半瓶水的夯货。
“这位先生,看来你很是不同意,之前马公子所说的话,你对这幅画的鉴定,好像别有一番想法,那么你能不能给我们大家说来听听你的高见呢?”
之前马家公子和这个家伙之间冲突的起因,桃姐都看在眼里,说实话她也真的很是好奇,这幅画到底是不是真的。
关于这一点,她们的鉴定师,给出的结论也是南辕北辙,有人说是真,有人说是假,就是因为这样的争执,所以他们才没有敢给这幅画标高价。
所以她对这幅画的真假问题,也很是好奇,之前金沐晨说话的时候,口气那样的肯定,想必他对这幅画也有相当的见解,那她现在,到真的很想知道这家伙到底能说些什么出来。
“那好,就说给你们听听,免得以后你们再遇上八大山人的画作,还继续把这些画当赝品!”
金沐晨冷冷一笑,虽然他完全没有义务给这帮家伙做只是普及,但是这时候,他觉得有必要给这帮土老帽们好好解释解释,免得以后他们再遇上这样的好画,再把它给当垃圾扔了,或者白白便宜了那些洋鬼子,尤其是日本人。
“这八大山人的画,可以说在中国的水墨画历史上独树一帜,因为他生平坎坷,所以看他的作品,你就能强烈地感觉到他的个性,看似漫不经心,随手拾掇,而最终能表达出来的却是笔笔无出法度之外,意境全在法度之中的意思。他的水墨写意花鸟画创作,虽深受沈周、陈淳、徐渭的影响,其用笔较方硬,题材、布局也未脱离前人窠臼,但是画中所表现出的兀傲之气,以及不拘一格的大胆剪裁,都是他与众不同之处,内容简单而不单调。”
金沐晨一开口就是条理清晰,章法有度,一听就能知道他真的很懂行,这下在场的大家,可全都熄了看热闹的心思,反而开始静心聆听起来。
“八大山人的画作最擅长的就是形象的塑造而他最擅长绘画的题材,就是鱼鸟!如果你看过他的画作,你就会知道,他的画作里不光有神态奇特的鱼,鸟也一样很有个性。他所画的鱼鸟形象倔强冷艳,尤其是眼部的描写最为夸张,基本全都是眼珠向上,为白眼看人之态。你看这幅画里的两只鸟儿,虽然是互相斗气的模样,可是你看它们的眼珠,是不是全都向上的,白眼姿态?”
金沐晨说到这里,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到了他手里那幅画里两只鸟儿的眼部,果然和他说的一样,那两只鸟的眼珠居然全都是向上翻白眼的姿态。
他的这番话,好像是给众人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原来这八大山人的水墨鱼鸟画,还有这么多门道哪!
“八大山人的鸟造型,特点可不止是这么多,他画的各种不同的鸟,不是简单的变形,而是形与趣、与巧、与意的紧密结合,他画里的鸟通常是颈部稍微突出,腿往往是“7”形,后面有个较长的尾巴被小鸟拖着。你们看看这幅画里的两只小鸟,是不是这样?”
金沐晨指着画里的那两只鸟继续说道,这一次大家再次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转移到了画面里的那两只鸟儿的身上,果然和金沐晨说的一模一样,这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倾向于,这幅画是真品了。
“而他之所以这样画鸟,其实也是要把他自己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煎熬表现出来,这更是一种孤傲不群的性格体现。一系列现实中鸟儿不存在的特征都显示了八大山人所具有的独特风格里。所以我们在欣赏他的画作的同时,就不光会感到他的痛苦,绝望,还能够感受到他感情的单薄于寂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