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那黄明?”路鸣瞥了卢小菁一眼,忍不住问道。
“黄明会没事的,我这辞职的事传出去,黄明那边就更不会有事了,很快就能回来的。”陈兴道。
路鸣闻言,下意识的点着头,不知道再说什么,陈兴的话再一次印证了他的猜测,只是此时他又能说什么?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他也算是个手握重权的人,但其实在上面人眼里,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就在陈兴和路鸣说着话时,省里,许南江在陈兴离开半个多小时后回到了省里,临下班前,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曹新明瞅着许南江比较空闲的时间,这才将陈兴的信交到了许南江的办公室。
曹新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着等许南江有没有其他吩咐,他其实也挺好奇陈兴交给许南江的是什么信,陈兴是堂堂的地市一把手,有什么事完全能当面跟许南江汇报,还用写信这种老掉牙的方式,也着实是让人奇怪了。
许南江拆开信看了一眼,眉头就微微一皱,抬头看了曹新明一眼,“新明,你知道陈兴写的是什么信吗?”
“许书记,这我就不知道了,陈兴说是给您,我可不敢胡乱拆开看,而且陈兴刚刚也没说,就只是让我转交给您,我想着是举手之劳的事,所以也没拒绝。”曹新明答道。
许南江闻言,没再问什么,低头看起了信的内容。
将信看完,许南江眉头紧拧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会,许南江朝曹新明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先离开。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许南江自己。
迟疑了片刻,许南江终究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国华的电话,他和张国华没啥深交,但两人有短暂共事过的经历,那还是在他三十多岁在部里当研究员的时候,如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他都年近六十了,熬到现在也才身为一省封疆大吏,而比他还要年轻好几岁的张国华却是走到他上面去了,不过两人也没啥可比性,张国华有张家的培养,底蕴和背景摆在那里,他犯不着跟对方比。
拿着手机等着张国华接电话,许南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和张国华没啥深交,但也不会有啥过节,这会接到陈兴的辞职信,许南江心里头多少有些不快,他才刚来南海不久,陈兴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封辞职信,虽然信中也有阐明原因,但难免让他以为是要将他这个新官上任的省委书记一军,所以他也不怕把电话直接打到张国华那,反正熟知他脾气的人都知道他性格直,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陈兴同路鸣在金都酒店一直呆到吃晚饭的时间,没有等到许南江的电话,陈兴犹豫之下,当天晚上直接回望山。
陈兴不知道的是,许南江傍晚在给张国华打电话之后,就叫来了省长顺宝来和省委副书记赵连升,将陈兴的辞职信摆到了两人的面前。
顺宝来在看了辞职信之后就坐在一旁不吭声,他同许南江的关系不怎么样,最起码是面和心不合,从去年年底福佑军确定要调走后,他就积极到京里走动,最后是心满意足的回来,福佑军调走之后,基本上内定由他接任福佑军的位置,甚至在省里的高层里也都私下传开了,大家都认定他会升任福佑军的位置,有资格竞争省长位置的那一两人也都争相去走关系了,就好比这会坐在旁边的赵连升,当时也同样盯着他屁股下的位置,到头来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许南江从外地调了过来。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最终却成了别人的,顺宝来心里这口气能顺才怪,这并不是他对许南江不满,而是心理上的落差注定了他对任何一个坐在福佑军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会产生一些不满。
顺宝来不吭声,许南江心里头也跟明镜似的,先问赵连升的意见,赵连升是老狐狸一个,碰到这种事,自然不会直接表明意见,嘴上说着先听听南江书记的看法,便不再说啥。
许南江见状,知道自己要是不先变态,在座的这两人恐怕也不会张口了,从张国华的电话里,许南江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也了解了张国华的态度,既然张家自个决定要这么做,那他有什么好说的?所以许南江便直接出声说同意陈兴辞职。
许南江果断干脆的态度让顺宝来和赵连升都颇为惊讶,不过既然许南江先挑了个头,顺宝来和赵连升也就顺水推舟的跟着点头同意,反正他们跟陈兴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犯不着对陈兴有特别的袒护,何况许南江的态度也颇为奇怪,在摸不清底的情况下,跟着点头同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