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良,你不再睡会?”苏洋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是丈夫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问道。
“我不是让你中午叫我吗,你怎么没叫我。”张少良回头对妻子抱怨了一句。
“我看你睡得跟死猪似的,哪舍得叫你起来,你也真是的,好歹是个副局长,人家是通宵你就真的通宵啊?也就你一人傻傻的一夜没合眼,你看看其他那几位,个个白天都是精神抖擞,他们昨晚要是有真的通宵,我倒过来跟你姓。”苏洋撇了撇嘴。
“管人家干嘛,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张少良不以为然,随便刷了下牙,捧着清水吸了几把脸,张少良已经往外走,早上回来喝了点粥直接躺下睡觉的他,这会也不用换衣服,抬脚就往外走。
“唉唉,你这么快走干嘛,饭还没吃呢,午饭我还给你保温着,吃一点再走。”苏洋后面叫唤着张少良。
“不吃了,现在没心思吃。”张少良摆了摆手,人已经走到外面,看到外面那哗啦直泄的大雨,张少良哪有心情吃饭,忧心忡忡的离开。
张少良也来到了主大坝上的高台,看到孙文财和杨全廷等人都在,张少良愣了一下,随后也是面无表情的走了上去。
杨全廷转头瞅了张少良一眼,很快就把脸撇到另一边,在场的其余中高层干部的表现也大致如此,张少良在局里特立独行,不合群,其他人都更愿意跟孙文财和杨全廷抱团,当然,这也跟孙文财是局长有关系,在官场,紧跟领导才是上策,没人愿意为了张少良而得罪孙文财和杨全廷等人。
张少良自知不受其他人欢迎,也懒得说话,只是盯着水库下面的大坝主体,这面主大坝,张少良并不担心会承受不住水压,孙文财等人的胆子再大,在这面主大坝的用料上,也不敢偷工减料,但北门和东门等几个区域,却是相对脆弱,主体工程根本没按施工图纸进行,全都是偷工减料,张少良担心的是那几个区域,其实只要有一个口子决堤了,大水都将会倾泻而下,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孙局,我建议应该提前泄洪。”站了良久,张少良突然说了一句。
“提前泄洪?”孙文财神色凛然,盯着张少良看了一阵,本来就紧绷着的脸更给人几分森寒的感觉,只听孙文财道,“你知道现在下面面临着多大的压力吗?一旦我们水库提前泄洪,将给下游地区的抗洪带来更大的压力。”
“若不提前泄洪,另外一种可能生的后果,将会更加严重,我想孙局应该清楚。”张少良直视着孙文财的眼睛,一点也不示弱,目光同样扫向了一旁的杨全廷等人,这帮子蛀虫,一个个拿了好处,他们比谁都清楚水库现在的危险,可他们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依然站在这里无动于衷,也许他们此刻内心同样焦虑,但他们却选择性的退避。
“张少良,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亏你也是局领导,在这种时刻,不知道安定人心,做好市里布置的工作,就知道在这里惑乱人心。”杨全廷站了出来,呵斥了张少良一句。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心里清楚。”张少良冷声道。
杨全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也心虚和焦虑,冷冷看了张少良一眼,杨全廷低哼了一声,“胡说八道。”
张少良没再说话,孙文财和杨全廷等人也没有说话,其实现在泄洪是最好的选择,但孙文财和杨全廷等人心虚,如果要提前泄洪,他们要先向市里汇报,拿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容易被人怀疑,这会全市上下都因为这场持续近两天的暴雨而面临着严重的压力,他们要是选择在这时候泄洪,拿不出一个经得起考验的理由,就算是能糊弄得了一时,事后也容易被人翻出来,孙文财担心这个,一直下不了决定。
“如果泄洪,只是让下游多一些压力,但还能扛过去,如果不泄洪,等着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情况生,我想那灾难性的后果,足以让所有人掉脑袋。”张少良盯着所有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声色俱厉。
“够了,张少良,你要是再危言耸听,我不介意向上级申报处分你。”孙文财怒视着张少良,对方说出了他心里最怕的事,愤怒,成了他用来掩盖自己心虚的手段。
“孙局想去申请,我也无话可说。”张少良回了一句,转身就走,他就要北门看看,昨晚他巡逻那个区域,现几处水泥有细小的裂缝,张少良十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