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漪,姒珑……
墨蝶,墨蛾……
这一切都太是扑朔迷离,像是无数的蚕丝拧在了一起,怎么理都理不清。
百里九歌只觉得眼前像是飞来了无数的蝶和蛾,铺天盖地的,将整个世界都遮在了黑暗中,而自己就在这嗡嗡作响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阴阳家,阴阳家,玉衡和阴阳家有关系,现在,就连墨漪也和阴阳家脱不开干系了吗?
百里九歌震惊、狐疑,摇着头不敢相信。
为什么身边的人都这么复杂呢?她宁可是自己多心了!
片刻的失神间,百里九歌因着心下激动,小手不由的握住了旁边灌木的一条树枝,掌间冰凉潮湿,握得越来越紧,而她却浑然不觉。
直到啪的一声,树枝折断,出细微的声响,她才如梦初醒。
“什么人在偷听?!”
一听这声,百里九歌惊觉,自己被现了。而这个念头刚一产生,便听见那些人施展轻功,飞速冲来。
由不得多想,百里九歌纵地而起,如飞火流星般,一眨眼的功夫就去得远了,只留下几片被踏足的落叶,轻悠悠飞舞,接着又被追兵们掀起的气流吹散。
那一闪而逝的红色,在这苍翠山中太是鲜明,如一个火烙狠狠熨在了顾怜的脑海。
她惊呼出声:“九歌?是九歌?!九歌怎么孤身到岐山来了!”
墨漪妖冶的眼线,陡然生寒。
“墨漪公子,”顾怜连忙相求:“求你去阻止那些人,不要让他们抓到九歌,要是他们伤害到九歌可怎么办……”
墨漪冷冷哂笑:“你们倒是姐妹情深,我追过去了,谁来照看顾姑娘你?荒山野岭,实在教人无法放心。”
“我……”顾怜语结,望着远处已经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了,心里更是焦急,“墨漪公子,你别管我了,这半年你送我去学了些功夫,总能自保。”
“自保?半年的历练,能成什么气候,轻功也是个半吊子。顾姑娘知道这一代是姒珑的地盘吗?你要是落到她手里——”话未说完,一阵逼人的寒气冲上墨漪的心扉。
“快走!”长臂一伸,竟是拽了顾怜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然后直接抱着顾怜腾起,一路追了过去。
“墨、墨漪公子?”顾怜诧异了。
墨漪因着带了一人,轻功的速度无法提上来,在他的脸上,是罕见的严峻意味,可他还是习惯性的笑言:“倒是亏你提醒我了,九歌过去的那个方向,正是姒珑的据点。”
顾怜也曾听闻过九死之塔和姒珑的事情,此刻听墨漪这样一说,花容白,心急如焚,一个劲的在心底念着:九歌,千万别出事……
山林中,百里九歌飘飞而过,张扬的云袖,在起伏间犹如火凤扬起的双翼。
因着她修为高,没多一会儿,便将那些追兵远远的甩在后面。
百里九歌不敢松懈下来,赶忙一个旋身,落下地来,见丛丛灌木后的山壁上有个窄洞,她闪身过去,钻了洞里,俯下身子,调整内息在小腹里暖了暖。
听着那些追兵们呼啸而过,渐渐远去了,百里九歌终于放心下来。
扶着洞壁,她站起身,想着墨漪和顾怜,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跑到这里后,还能不能回头找到他们。还有,自己本来是要去山头上眺望的,现在这样一折腾,似是离山头近了些,不如去山头吧。
百里九歌抚了抚肚子,小心的探出窄洞,想要出去……
“仔细找!她应该在这附近!”
这声音将百里九歌吓了一跳,赶紧缩回了洞里。她贴身在洞壁上,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群阴阳家的人竟然又回来这里,开始地毯式搜索。
这样一来,她要是贸然跑出去,免不了又是一场追逐赛。万一伤到她的孩儿……
可是,如果一直留在洞里,万一那些人找进来,只怕会演变成一场恶战……
百里九歌不甘的咬咬牙,却又深切的凝视着隆起的小腹,温柔抚了上去。
她这多灾多难的孩儿啊,已经五个多月大了,是不是能感受到它的娘亲在遭遇着险情呢?
自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事关腹中的孩儿,就必须想清楚自己的行动是不是在拿着孩儿冒险。
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抠在洞壁上的小手,因着心中焦虑,在墙上愈加的用力,不经意的一点点从洞壁上移过,所触到的是粗糙阴凉的岩石,潮湿的苔藓,还有一个……硬硬的机关掣。
等下,机关掣?
百里九歌惊讶的现,洞壁上竟有个小型的机关掣。而当她意识到的时候,机关掣已经因她的触碰而启动了。
洞壁上开了扇小门,门内,显然是一条暗道。
百里九歌怔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