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正碰上葛大帅的几个同事离去，我主动打了个招呼。

这才几天，葛大帅憔悴多了。

躺在病床上的关巧云消瘦得厉害。

唐蕾婷也在。

尹思雨与唐蕾婷一个眼神接触，瞬即躲闪开，并没有搭话，便就到了病榻前，拉着关巧云的手安抚着。

这点异样，谁都没有看在眼里。

我走向葛大帅和唐蕾婷……“怎样？什么情况？”我问道。

葛大帅：“一开始好像就是拉痢疾，突然间就病了。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责怪道，“巧云还怀着孩子呢！你要比她更注意卫生才行！巧云我是知道的，不忌口，你也管着点啊。”

葛大帅似乎不觉意地来了一句：“孩子没了。”

“什么？”我猛然一震！

唐蕾婷削了个苹果用开水烫了，递给关巧云吃，关巧云接了过去。

此时，正当葛大帅告诉我孩子没了的时候，我初闻之下，有点愣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关巧云方才吃了几口苹果，便是哇啦一下又呕吐起来……一直吐到血丝干净，黄汁出来。

葛大帅、唐蕾婷、尹思雨连忙围拢了过去……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我突然不知道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严重！

有人碰我。

我缓过神来，看向胡语彤。胡语彤又用手碰了碰我，她走出病房。

我知道胡语彤的意思，但我不知道胡语彤要说什么。

我走出去……

胡语彤拉着我往走廊深处走了几步：“郭厝，我说什么你听着，先别急。”

“说啊！”我已经急了。

“瞧你！”胡语彤道。

“好好好，你说。”我平静了一下。我真有点不明白了，屋里躺着个病人，看来情况很严重，而那个病人可是我老同学，好朋友，多年的情谊，共患难过来的！胡语彤到底要说什么？

“你看出来了吗？”胡语彤问我。

我：“呃……你到底要说什么！我看出什么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卖关子？难道……巧云的病你能治？”

“巧云八成是中了蛊毒。”胡语彤道，“肯定是了。”

“肯定？”我目光固定在了胡语彤脸上。

胡语彤：“肯定。”

“那就是说你能治了？”我道。此时我没有想多，先治病救人最要紧。

“嗯。”胡语彤点了点头，“但是要……唐督察。”

胡语彤突然喊道。

我一个转身……唐蕾婷已在了我身后。

“别说！”胡语彤的话语飘入了我耳中。

我果然没有说：“你怎么出来了？”

“你俩说什么呢？”唐蕾婷问道。

“我跟郭总商量着给点钱，尽点心意。”胡语彤道。

“呃……是，是的。”我也应道。

唐蕾婷看了看我，冷冷道：“大帅缺钱吗？现在是要对症下药的时候。大夫都说了，巧云的病很严重，要转院。”

唐蕾婷和关巧云的关系更是不用说，多少年的好闺蜜了，想来此刻只要是能想着了法子救巧云，唐蕾婷八成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的。

我想把胡语彤方才告诉我的话说给唐蕾婷听，我看了看胡语彤，胡语彤轻轻摇着头，暗示着我不要说，不要告诉唐蕾婷。

……

唐蕾婷有事先走了。

尹思雨回去后，让人送来了盒饭。

关巧云方才没有喝几口汤又都吐了出去，现在睡熟了过去。

胡语彤、我和葛大帅三人坐在病房里吃着盒饭。

葛大帅拿着筷子把盒饭里的米饭搅和来搅和去……一口没吃下。最后，葛大帅放下盒饭，走了出去。

我知道，葛大帅看起来还算不错吧，他撑着呢。从他的神情举止和那几天就已憔悴不堪的面容来看，其实葛大帅此时已非常痛苦了。但是葛大帅不是那种喜欢跟人面前诉苦的人。

见葛大帅出去，我也放下了盒饭。

“郭厝。”胡语彤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我，“你想跟他说？”

我看着胡语彤……

胡语彤放开了手：“好吧，你看他怎么说。”

我知道葛大帅非常有原则，但是这种事情，已经到了使用非常手段的时候了。

我不能不让葛大帅知道，因为只有葛大帅才能给我提供线索。还有，要治愈了巧云，这事瞒不住的。

……

吸烟区内。

拐角处。

葛大帅站在那里，眼神迷离地看着墙壁，一口一口抽着烟……烟雾缭绕中，我伸手把葛大帅嘴里叼着的烟嘴给拿了下来，还差点那烟火都要燎着葛大帅的嘴了，葛大帅好似已麻木。

我把手拍在葛大帅的肩头，葛大帅还是一动不动。

或许只有在我面前，葛大帅才显出了他内心那么点的表露。

“大帅，巧云知道孩子已经没了吗？”我问过就后悔了。

“对不起。”我紧接着道。

“没事。”葛大帅长出一口气，又把烟拿出来……

“大帅，你听我说。”我按住了葛大帅掏烟的手，道。

葛大帅看向我，忽而一笑：“兄弟，我没事。看来这烟我是戒不掉了。”

说着，葛大帅还是把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胡语彤有办法治好巧云的病。暂时不要转院。”我道。

葛大帅盯着我看……

“转院也没有用。巧云是中了蛊毒。”我道。

葛大帅嘴里叼着的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