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要出门,崔喜急忙追了过去,“娘娘,你要去哪?”
“本宫似乎闻到了桂花香,所以想去看看。”
崔喜先是一愣,却是笑道,“那桂花味道是从荣华宫传过来的,那里种了一大片桂花,皇上早就招呼过奴才,说娘娘若是想看桂花随时都可以去,奴才这就带娘娘去荣华宫,那里平常有人把守,其他人是去不了的,可见皇上很是看重娘娘。”
虽然过了几十年,但是宫里面大概的格局却是没有变化的,荣华宫的路上官雪语很是熟悉,毕竟对她来说一切才刚刚生不久,听到崔喜如此说,神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点头道,“带路吧!”
“这块令牌皇上让奴才交给娘娘,以后娘娘想过去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过去。”
上官雪语接过令牌,却是问道,“荣华宫成了禁宫?”
“那倒不是,只是先帝曾下旨不许随意进出荣华宫,自从慧端皇后仙逝之后,这荣华宫便一直空置下来。”崔喜说着,忽然却是顿了一下,“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你已经开口,自然是想说的。”
“皇上虽然给了娘娘令牌,但是这荣华宫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就连太后这么多年都未曾再踏足荣华宫,娘娘还是少来比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崔喜态度恭敬,垂着头提醒道,既然上官雪语已经是自己的主子,那么他有必要提醒一下,毕竟上官雪语若是倒了霉,他只会更倒霉。
上官雪语面上依然没有一丝变化,心里面却是在冷笑,荣世兰,你这是心虚吗?
知言和念夏在收拾东西,锦雀想要跟过来,上官雪语却摆摆手,“你去帮知言和念夏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锦雀便没有跟上,到了荣华宫门口,崔喜拿出令牌,守卫便放行了,上官雪语让崔喜守在门口,独自进了荣华宫。
一进门却是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仿佛还是当日那个荣华宫,她心中有些诧异,不是隔了那么多年了吗?怎么还是那样子,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真有一种时光流转的错觉,里面一切都没有变。
她当年的东西都还在,甚至于她常用的杯子都还端端正正摆在桌子上,床上铺着的被子也是当日她用过的素锦,上面绣着一只暗色的凤凰,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房间里面一切都是纤尘不染,仿佛这里面的主人从未离开过一般。
她抚摸着这些从前的旧物,对别人来说的确已经过去几十年,对她来说确是短短的几个月,这里的一切她都记得,所有的东西她都有印象,忽然她停住了脚步,那一幅未绣完的北齐江山图还摆在那里,虽然已经有些泛黄了,却整齐的摆在那里,似乎在等它的主人归来,上官雪语只觉得心痛如绞,她抚着那幅绣图,一个人自言自语道,“人都不在了,你还留着这些做什么?”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坐了许久,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鼻端,她起身去了后院的桂花园中,只有这里和她记忆中是不同的,那个时候这些桂花还只是刚刚栽下的小树苗,如今全部都长成参天大树,几十株不同品种的桂花栽种在一起,上官雪语站在桂花树下久久未动,耳边却是那一句,“海兰,待桂花长成,我每年都陪你再此赏花。”
如今桂花长成了,赏花的人却不见了,延祁,我们终究是有缘无份。
恍惚中上官雪语看到一个人朝她走来,她怔怔不动,嘴角忽然扬起一丝笑容,这一笑顿时让天地失了颜色,仿佛只有眼前这个女子的笑颜。
楚煜一下子也愣住了,他远远的看到了那个站在桂花树下的身影,一袭白衣,整个人完全隐没在桂花中,仿佛天上的仙子一般,就连他都不忍惊扰了她,忽的上官雪语冲着他笑了,他从未想过上官雪语会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就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的跑了过去拥住了那个白色的身影,陌生的气息扑鼻而入,上官雪语顿时清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那一场约定他注定已经失了约,又怎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