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解谈不上,”乔安龄说道,“我已查出来这流言的源头了。”
宁仪韵一愣:“是吗?源头是什么?”
“是你。”
乔安龄之前缄默不语,现在又突然开门见山,宁仪韵不禁怔了怔。
还未及她开口,只听乔安龄又说道:“我还听到流言,说是宁贺之所以不能升迁,是因为你得罪了我。
哦,这是宁贺亲口同我说的。”
乔安龄笑了一笑,接着说道:“呵呵,宁贺最终没能升迁,确实和我有关,不过却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我。
况且,我举荐他人升任光禄寺卿,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流言出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开始动手。”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宁姑娘,这一切大约都是你的手笔吧。”
宁仪韵稳了稳心神,说道:“方才走了一路,侯爷一路都不说话,这会儿倒是开门见山,直言不讳的。”
乔安龄勾唇一笑:“宁姑娘说,人与人之间相处,需得坦诚相待。”
宁仪韵听他说起这话,便想到之前在醉霄楼的时候,乔安龄也是说了这句话,然后向自己表明了心意
她连忙别开了眼:“既然侯爷开诚布公,那我也实话实说。
这些都是我做的,为的就是要离开宁府。”
乔安龄疑惑道:“宁姑娘,是否可以告知,你为什么要离开宁府?”
“没什么不能说的,”宁仪韵说道,“侯爷可还记得,宁贺要把我送给你当妾的事情?
宁贺把我当成代价而沽的物品,想把我送出去给别人当妾,用以换取仕途上的利益。
而我不愿。”
“原来如此。”
乔安龄心道,她虽说是小官之家的庶女,却没有那种小门庶女的小家子气,反比那些所谓名门大家的嫡女,更加大气,更加独立,更加要强。
也不似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看着温婉柔和,但却死气沉沉,了无生趣。
而她,仿佛人间一株芍药,色彩明艳,形态生动,又仿佛浊世间一株蜀葵,追逐日头,努力生活,活着精彩而生动,生机勃勃。
心中一动,乔安龄急忙说道:“我并不是想纳你为妾。”
宁仪韵随意点了下头:“我知道,那日在宁府大堂里,侯爷已经明确拒绝了宁贺。”
“我说的是,”乔安龄骤然放低了嗓音,“我说的是,那日在醉霄楼的时候,我说我意属于你,并不是要纳你为妾。”
宁仪韵闻言一愣,不禁一转头,却见乔安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她身边,离的她极近。
狭长的瑞凤眼里没了平日的淡然平和,漆黑的眸子里映着近处远处的枫叶,枫叶火红,如同他的眼神一般热烈,热烈的亮。
宁仪韵心弦不由的一颤,她连忙后退了一步。
桃花眼向下垂着,不去看他,只是说道:“侯爷,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流言是我放的,也是我让宁贺相信,因为我得罪了你,所以你才让他升不了官。
现在侯爷有什么打算?
准备怎么做?”
“没什么打算,”乔安龄勾唇一笑,“知道了便知道了,我没有什么打算,什么都不准备做。”
宁仪韵讶异道:“你在帖子上,明明说……”
“明明说,要同商量商量这流言源头的事情,你以为我要同你商讨什么对策,或者要对你做什么?”乔安龄说道。
“不是吗?”宁仪韵问道。
“不是,流言源头是你,我早已知道了。
让宁贺相信,我因为恼了你,才让他升不得官,这件事也是你做。
这我也早已猜到了,我从来不打算做什么。
我之所以会在帖子这么写,是因为……”
乔安龄停了一下,说道:“我若是不这么写,只怕你不会应下我这帖子。”
宁仪韵一噎:“你……”
她突然意识到乔安龄离自己的距离太近了,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微热的呼吸。
她连忙后退一步,说道:“这会儿,你倒真是坦诚的很。”
乔安龄唇角微微向上一扬,说道:“宁姑娘说了,人与人相处要坦诚相处,真心以待,所以我便要真诚说实话,对姑娘真心以待,与姑娘坦诚相处。”
宁仪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心中腹诽道,什么真诚说实话,她看他就是一肚子绕绕弯弯,老奸巨猾的狐狸。
乔安龄见宁仪韵瞪他,那桃花眼,眼波一横,眼中波光随之流转,虽是带着恼意,乔安龄却觉得其中含有媚态。
他心中不由的一荡,不由自主又向宁仪韵跨了一步。
宁仪韵见他又靠近,急急忙忙又往后退开一步。
只是这一步退的,一脚踩到了地上一小片湿滑的苔藓。
脚下一滑,她重心不稳,便直直的向后倒去。
腰上突然一只大手揽了过来,将她整个纤腰都揽住,这大手再用力一带,将她往另一个方向一带。
她跌入一个怀抱。
这是成熟男子特有的胸膛,不同与女人,男人的胸膛紧实而宽广,坚硬的却又有特别的肌肉弹性,带着温暖的气息。
她的脖颈间,传来他低头之间,微热的呼吸,她脸上猛然烫了起来。
乔安龄本来是要把宁仪韵扶好的,却没想到用力过了头,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怀中。
美人一到怀里,他的心火便是往上一窜。
乔安龄平日里再是温和有礼,再是洁身自好,也是一个正当年纪的男人,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
宁仪韵身段本就妖娆丰润,娇软柔嫩,乔安龄只觉得怀中美人是白玉凝脂的一团,暖玉生着香。
他血气上涌,心火在浑身上下乱串了起来。心中反复念道,她怎么那么软,自己怎么那么热。
握住她腰的手,不由自主的收了紧,想让她帖着自己帖得更紧些,也好驱一驱周身乱窜的燥热。
宁仪韵腰上一紧,连忙撑住他的胸口,要推开他。
乔安龄感觉到怀里人儿的动作,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
他知道自己又唐突了。
没有喝酒,他的脖颈处也红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身体里的燥热,也许是,第一次和女子帖的那么紧。
不管如何,他又唐突了她。
他连忙退后一步,欠身对宁仪韵作了个揖:“方才,是我失礼了,姑娘勿怪。”
宁仪韵一愣,心中腹诽道,刚才他帮她扶她是不假,可是他揽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一瞬又是什么意思?
见他彬彬有礼,一副真诚致歉的模样,宁仪韵又没法冲他火,一口气在心口一堵。
她吐一口浊气突出,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姿势端庄大气,仪态万方,却透着一股子疏离之意。
“方才,多谢侯爷,免我这一跤。”
说罢,宁仪韵便直接起了身,扭头就往前走。
乔安龄一愣,见宁仪韵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连忙提起下摆快步追了上去。
刚刚走到宁仪韵身边,却听有人喊了一声:“侯爷。”
紧接着,又是一声:“仪韵。”
乔安龄和宁仪韵同时转身,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宁仪嘉和她的丫环芸香。
宁仪嘉带着芸香香走了过来,主仆二人朝乔安龄行了个礼:“侯爷。”
乔安龄朝宁仪嘉看了一眼,他对眼前的女子,没有什么印象,只当她是哪家的小姐,以前见过他,现在看见他,所以来来问个安。
从见到宁仪嘉的那一刻起,乔安龄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高贵温润,疏淡有礼:“免礼。”
宁仪嘉又转向宁仪韵,说道:“仪韵,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自从你离了府之后,我也许久没有看到你了,今儿我带着丫环到山顶的寺庙里上香,给家人祈求平安,看到这片枫林正红,便转进来看看,倒是碰巧遇到你,还有侯爷。
仪韵,离了宁府之后,近日过得可好?”
“出了宁府,我过得很好。”宁仪韵说道。
宁仪嘉看了看宁仪韵,见她面若芙蓉,十分红润,身段也似乎比之前,更加玲珑了,看模样,宁仪嘉就知道,她离了府之后,日子一过的极好,心里一堵。
她强出一个笑脸说道:“这样,我这当姐姐的也就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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