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山林之中,林间的小屋深幽,零零散散的光斑落了一地,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少年提着一袋药草,踩着树杈,翻身跳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张绢布。
少年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头披着扎在身后,身材不小若不是还算稚嫩的样貌,恐怕都认不出还是个孩子。
林中只听着一声轻响,旁边的灌木里,一只小兔跑开。
少年横了那小兔一眼,也没在意,迈步走向小屋,他轻身的功夫,着实算不上多好。
小屋其实也不小,有一个院子和三间木头搭的小房。
少年走进了小院,站在院中的是另一个少年,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
两个少年有一个地方倒是相像,腰间都挂着一把刻得简单的木剑。
他正在练剑,看到少年走了进来,收剑入鞘。
“小庄,你回来了?”
卫庄点了点头,将手中提着的药草放在了地上:“药草我去城里买回来了,该是够用上一段时间。”
说罢,也没多说什么,走到一边的墙边,靠站着,摊开了手里的绢布,看着上面若有所思。
也许是太过出神,就连另一个少年走到了他的身边都没有觉。
盖聂看向卫庄手中的绢布。
那是幅画,画上是一个剑客。
那剑客穿着一身蓑衣,头顶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庞,也不清楚身材,唯一能让人留下印象的就是她腰间的剑。
一把没有剑格的剑。
“你什么时候学的画,还把师姐画成了这般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盖聂勾着嘴角,调笑道。
卫庄在呆,自然不清楚没仔细听盖聂说话,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嗯,师姐是要好看很多。”
随即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自然,眼角一抽。
“这画不是我画的。”
“那是谁?”
盖聂又问,卫庄只好将绢布完全摊开,露出了下面的悬赏。
“城里的黑道。”
“这般。”盖聂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很快又松了开。
“你担心?”
卫庄看了盖聂一眼,沉默了一下,摇头。
“没···”
“你说假话的时候都会停一下。”
盖聂走回了院子中央:“其实不用。”
他摸了摸腰间的木剑,抽出了自己的剑,自顾自的演练了起来。
“师姐的剑术你是知道的,这世上能伤她的人没有几个,而那些人都不会因为这点赏钱去和她交手。”
“有这时间,不如好好练剑。”
“等从鬼谷出山,我会去找她请教,以证剑道。”
说着,院中剑光连成一片。
“嗯。”
卫庄看着手中的绢布,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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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独自坐在家中烧水。
自从来了咸阳城,他就深居简出,很少在外游走和当年为了让嬴子楚逃回秦国时的各地游说完全不同。
他现在反而像是一个无关朝堂的人。
而朝堂上的人,恐怕也快将他忘了。
现在在外走动的大多是嬴子楚,他明白,所有的事情要有个度,要是过了这个度。
嬴子楚一上位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杀他了,他捞不到半点好处。
而这个度,就是在目前不能掌握太多东西。
要掌握,也是要到日后,而不是现在。
他现在要做的,是让嬴子楚成功上位,只有那般,他才能得到他的付出的回报。
麻烦啊。
吕不韦往炉中添了半根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