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浮薇没犹豫多久就决定去前面看看。
现在这情况跟昨晚不一样,昨晚事出突然,这院子里就三个人,沈窃蓝应付得了,她没站出来还能说是自知武艺低微不给上司添乱;如今光天化日之下,一群锦衣卫在给沈窃蓝禀告呢,郗浮薇若是继续藏起来,给同僚的印象可想而知!
何况如果前头一群人都挡不住,她在后面藏再好也是白搭。
只是小心翼翼的到了前面,却见披着狐裘的沈窃蓝站在回廊下,身侧跟着于克敌,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四周看起来也没什么需要紧张的事情?
她正要询问,却注意到这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均看住了前院的院墙,屏息凝神,似在侧耳细听。
片刻后,那边有人浑身浴血的跑过来,正是耿芝:“大人,果是定国公遇刺!”
“情况如何?”沈窃蓝闻言,眼中阴霾犹如乌云漫天,沉声问。
耿芝道:“国公爷平安无事,不过左右侍从不防备,在巷子里被弩箭偷袭死了好几个,咱们的兄弟方才在支援时也受了伤。”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渍,“属下杀了对方两个人,这些血都是他们的。”
“阿景人呢?”沈窃蓝问,“是吓的还在巷子里回神,还是继续回住处去了??
耿芝还没回答,前头已经传来一个惊魂甫定的声音,没好气道:“幼青!你这什么话?老子是那么胆小的人么!”
又说,“我看那些刺客大白天的居然也藏你住处附近,显然压根没把你这锦衣卫百户放眼里,心中放心不下,故而折回来看看你。”
沈窃蓝“嗯”了一声,说道:“反正你不是因为害怕回去之后再碰见人刺杀你才回来的。”
“……”徐景昌脸色难看的从垂花门里走进来,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建文余孽还是?”
“正在查。”沈窃蓝不置可否,“你派人回去看徐小姐了么?”
徐景昌这才想起来,忙打人去将徐景鸳也接过来。
旁边郗浮薇听了这话,脸色就有点难看,瞥了眼沈窃蓝,低头不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她的反应,沈窃蓝说道:“我这儿地方小,而且男女有别,徐小姐来了不方便。”
“这丫头不也在这里住?”徐景昌朝郗浮薇抬了抬下巴,说道,“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景鸳来了俩女孩子正好作伴。”
“……”沈窃蓝一言不的盯着他。
徐景昌只好说:“都来你地盘了,谁还敢欺负你的人?景鸳再不懂事,还能这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吗?就算她不懂,我会看着她的,成不?”
又提醒,“这济宁可是你负责的地方,我们要是在这儿出了岔子,你也逃不掉!”
沈窃蓝这才说:“徐小姐如果来了之后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那么我只能送她去兖州府或者其他卫所了。”
徐景昌一直养尊处优,方才过来溜达了一圈,又被突如其来的刺杀着实吓了一回,这会儿就有点蔫,道:“幼青,你分个屋子我叫人收拾下,歇会儿吧。”
又说,“等会儿景鸳来了,必然也将厨子什么带过来,到时候你可沾光了。”
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沈窃蓝让人带徐景昌到自己住的这一进的东厢房里安置。
他则是召集手下议事。
郗浮薇见没人赶自己,也跟进了正堂,在角落里弄个绣凳,乖乖巧巧的坐了。
这中间同僚们看了看她都去看沈窃蓝,沈窃蓝则是权当没看见。
于是片刻后,留了俩校尉在外头守着以防被听了壁脚,屋子里的人都开始讨论刺杀的幕后真凶,郗浮薇也顺利的参与了旁听。
众人没讨论几句就决定了大概的怀疑目标。
只是几个总旗、小旗的都起了争议,因为一派人怀疑建文余孽,一派人则是怀疑汉王或者赵王。
怀疑建文余孽的人理直气壮:“大人是天子亲军,又是靖难功臣之后,还跟太子殿下颇有渊源;定国公呢则是忠湣公爱子,陛下视若嫡亲子侄。建文余孽日薄西山,奈何不了陛下,退而求其次的对大人跟定国公下手,岂非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