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邹府屹立济宁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
然后在邹府没有进展的话,在沈窃蓝面前当然也得不到重视。
没有这位上司的重视,那么就随时可能沦为弃子。
哪怕这次勉强过关了,下次碰见类似的事情,也难逃被被放弃的命运。
如此她自身难保,照顾郗矫,给父兄报仇雪恨什么的,那都是笑话了。
郗浮薇不禁皱了皱眉,心说怎么想这都是个死结。
就越怨恨闻羡云了。
不,准确来说,应该怨恨徐景鸳跟宋稼娘。
要不是这两位疑神疑鬼的宁错杀不放过,毫无凭据就将自己朝死里整,甚至不惜将闻羡云带来邹府……郗浮薇怎么可能在邹家人面前暴露到眼下这个地步?
偏偏她还拿这三个人都没办法。
真是想想就觉得世事不公。
“如今邹府看似平静,但私下里肯定都盯牢了我了。”她寻思着,“别说邹府的心腹了,就是姚灼素等人,过后也肯定会知道徐景鸳跟宋稼娘不喜欢我的事情。如此或者与我疏远,或者针对、监视我以讨好那两位……等于是帮着邹府对付我,邹府不想得罪锦衣卫,应该说邹府目前不想得罪锦衣卫,不敢贸然将我赶出去,这样的手脚却肯定会做。”
她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的艰难。
前途更是叵测。
叵测到都想不出来还能怎么走下去?
郗浮薇思索良久,最终决定等老夫人的寿辰这段忙过,找机会跟尚夫人好好聊一聊。
如果聊的好,也许就是她的机会。
如果聊不好的话……那么她真的要考虑一下,沈窃蓝指望不上之后,自己要怎么做了?
她这儿心事重重,刚刚回到客栈的徐景鸳跟宋稼娘也是垂头丧气。
虽然息事宁人的提议是宋稼娘坚持的,可是她这会儿心里的怄气一点不在徐景鸳之下。
毕竟郗浮薇“勾.引”的是她的准未婚夫。
按照原本的设想,郗家这贱婢应该一照面就畏畏缩缩的跪下来,战战兢兢的求饶。
然后在背负上一堆不孝不义的罪名之后,被闻羡云拎回去,各种磋磨到死。
可事实是,郗浮薇现在还好好儿的。
她跟徐景鸳还有闻羡云这三个始作俑者,却个个气的几欲抓狂!
但在邹府一干人面前,还要保持微笑。
真的……好气啊!
“景鸳姐姐,早点安置吧?”宋稼娘在心里默默背了三四遍圣贤文章,才保持住表面上的平静,关切的对徐景鸳说,“明儿个还要赶路。”
宋礼说的,可以允许她们在济宁停留,但参加完庄老夫人的寿宴,就必须立刻离开,不允许用任何理由进行拖延!
宋稼娘虽然在父亲跟前很得宠,但父亲严厉起来之后,她也是害怕的。
何况今儿个寿宴上如果一切顺利,她也许还想留下来看看郗浮薇的悲惨结局;可今儿个一点都不顺利,她留下来干嘛?看郗浮薇在邹府的支持下跟闻羡云撕的如火如荼?甚至沈窃蓝出手维护下属兼相好,用锦衣卫的势力打压闻家?
所以宋稼娘这会儿是真心巴不得早点走,再不要看这糟心的地方,想起这些糟心的人。
“我想了一下。”徐景鸳面沉似水,把玩着一支才拔下来的金簪,忽然抬头道,“区区一个贱婢,居然害咱们今儿个如此狼狈!绝对不能走!必要将人收拾了才成!”
宋稼娘愕然道:“可是我爹……”
“你爹现在在东昌府,他肩负重任,哪里有这功夫管咱们?”徐景鸳阳奉阴违惯了的,一点都不觉得出尔反尔有什么不对,“何况你爹之前肯定也以为咱们在寿宴上稍微露个脸,就能够看到那贱婢的倒霉了。如今既知咱们一点便宜没占到,平白生气一场,没准心里也不痛快呢?”
又低声道,“如果他真的那么希望咱们走的话,知道咱们赖下来的缘故,少不得要帮忙!”
宋礼如果亲自出手,肯定不会像她们俩这样的小打小闹,到那时候,郗浮薇要是还有活路才怪了!
“可是我爹爹肯定会很生气的!”宋稼娘听的心动,又觉得为难,“到时候见到我,必然要狠狠的训斥我了!”
徐景鸳闻言,眼珠转了转,一拍手,道:“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生身之父,就算平日里苛刻些,断没有说不疼你的……这个还不好对付?”
当下附耳低语几句,听的宋稼娘迟疑片刻,就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