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前面的院门口,有一颗两个碗口粗细的法国梧桐树。
贺明珠就坐在梧桐树的那张躺椅上,脸上带着涂了银色的太阳镜,微微昂着下巴看着树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很酷。
梧桐树上最大的枝杈处,有一个鸟巢,叫不出名字的小鸟,羽毛不是很漂亮,个头也不是很大,不过叫声却很悦耳。
两只小鸟在鸟巢边缘嬉戏,叽叽喳喳的偶尔会相互磨蹭一下,偶尔驶过门前的汽车,都影响不了它们惬意的秀恩爱。
看着那两只并立在鸟巢上的无名小鸟,贺明珠好像变成了一具泥塑,动也不动。
她在想廖无肆。
她只是在想,却不会担心。
因为她很清楚廖无肆去哪儿了,又是在做什么,更明白依着他的本领,就算去那个岛国行凶杀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事实证明贺明珠没有错,因为在一个小时前,她就接到了廖无肆的短信。
廖无肆给贺明珠的短信内容,相当简练:顺利,将归。
这四个字看起来是那样的简短,也没有任何理解上的难度,无非就是廖无肆说,他此去岛国做事很顺利,很快就会回国了。
但贺明珠却很清楚,在这短短四个字的后面,实际上掩饰着太多的血腥——顺利,就是顺利找到了绑架廖水粉的人,并把他们全部干掉了。
贺明珠更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能从特殊渠道,听到岛国某处生灭门惨案的消息……依着廖无肆的阴狠毒辣性格,没理由不会那样做。
如果是让别人来解读廖无肆的行事风格,肯定会厌恶他做事太绝,不过贺明珠却觉得就该这样做:在这个世上,保护家人安全的方式有很多种,可廖无肆这种残忍的事后报复手段,才是最有效,最有威慑力的。
以后,谁要是再想招惹廖无肆,谁就会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得起被灭满门的悲哀。
“等粉姐的麻烦彻底解决后,无肆就会变好些了吧?他曾经说过的,他会给未来的孩子积德的。”
贺明珠看着那两只小鸟,左手缓缓放在了小腹上,酷酷的嘴角慢慢浮上一个笑容。
才刚刚孕育两个月的孩子,也能足够让一个女人慢慢变得心软,哪怕这个女人的杀戮气息再强大。
“就是不知道,粉姐什么时候才能有她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贺明珠的思维又飘到了廖水粉的身上,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客厅那边。
客厅的玻璃门是花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更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所以在廖水粉终于忍不住的放声出欢愉的尖叫后,就不愿意再遮掩什么了。
哪怕是被贺明珠听到,那又怎么样?
反正她知道自己跟高飞是什么关系,自己早就在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堕落了,身体,还有思想。
当一个人彻底的不要脸后,无论接下来她做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心理压力——最起码,廖水粉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无论高飞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欣然答应,直到他们俩人再也不愿意动一下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廖水粉搭在案几上的右脚,才落在了地上,正要非常舒畅的吐出一口气时,却忽然听到有人说:“到目前为止,京华警方已经封锁了山海关附近景点,对每一辆过往车辆严密盘查……”
廖水粉怵然一惊,迅速回头看去。
她就算再自甘堕落,不要脸,可也不想有人看到她跟高飞做那种事。
她刚回头,就听到高飞懒洋洋的说:“别害怕,是电视机开了。你刚才放下的脚,碰到了电视遥控器的开关。”
“原来是这样,吓了我一大跳。”
廖水粉长长松了一口气,弯腰拣起地上的遥控器,正要关上电视时,高飞却摆了一下手:“等等。”
说着,高飞坐了起来。
廖水粉也向电视那边看去。
宽大时尚的液晶等离子电视机内,正在播放下午三点的本市新闻。
画面的背景是万里长城,大批的警务人员,正在紧张的疏散着长城上的游客。
在有些晃动的镜头中,廖水粉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头部却被一件白色的外套蒙着——看到这种画面后,人们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死了。
这是个外国人,具体身份没有在电视里泄露,采访过警方的记者只说,他是来自北欧某个国家,是外交人员,名字叫着杰克赛。
听到这儿后,廖水粉呆愣了一下,失声叫道:“啊,来自北欧的杰克赛,不会是他吧!?”
高飞从地上拿起那件家居服,披在了她身上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个杰克赛?”
“如果他是我认识的那个杰克赛,就该是北欧某国的外交部成员,是个很热情,对华夏文化很崇拜的老人。”
廖水粉站起身,穿上了衣服喃喃说道:“他怎么会在长城上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