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风光。
这儿有着外界再也看不到的真正田园风光,这儿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农具,都是以牲口为主,人力为辅,村落中没有电灯电话电视机,人们到现在仍旧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会因为小鸡下了个双蛋黄,麦穗抽了双穗而欢喜。
这个村落,在地下楼兰有着几百个,最大的也就几百人,少的也就十几户人家,人们过着最简朴的日子,获得与付出不相称的收入,却不知道有丁点怨言。
其实他们也不该有怨言,因为这儿没有汽车尾气,蔬菜上没有残留农药,更不会吃到被打了激素的家禽,不用担心失职下岗,除了小伙子对漂亮姑娘总是献殷勤外,就是村长这样的‘大官’,人们在他面前也不会露出谄媚的笑容。
一切很都很自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男的下地,女的织布,启蒙教育是以《三字经》《百家姓》《论语》《女诫》《算术九章》为主,每个村如果出现一个秀才,前来说媒的人就会踏破门槛。
这儿的一切看上去都那样平和,让人总是会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来感受带有草腥味道的新鲜空气。
高飞打马来到村落前老远,就跳了下来,让追风自己随便玩耍,步行走向了村口:如果骑着快马闯进村落里,会打搅村落的安宁,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看到穿着很另类的高飞出现后,正在村口大树下缝补的一些妇女,还有那些孩子,都本能的向他看来,脸上带着好奇。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忽然间,高飞想到了杜牧的这两句诗,然后就有个小屁孩怯怯的走了过来,问道:“你——是找秦先生的吧?”
“秦先生?”
高飞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微笑着抬手莫了莫小屁孩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秦先生的?”
“你穿的衣服,跟秦先生刚来时穿的差不多。”
小屁孩回答。
高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西裤和运动鞋,笑道:“对,你没有看错,我和秦先生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儿吗?”
“她就在那边的书堂中上课呢。”
小屁孩转身,遥指着街道尽头的一丛海棠树:“那就是学堂门前的书。”
“谢了,小子。”
高飞拍了拍小屁孩的后脑勺,走了两步时又想到了什么,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包装精美的糖果,递给了小屁孩。
小屁孩犹豫了,他没见过这东西,却被糖果的精美包装所吸引,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抢了过去。
高飞在来地下楼兰之前,就买了很多糖果。
除了给女儿高小鹿之外,还有一个孩子也肯定喜欢这种糖果。
在其他三四岁的小屁孩,等高飞走远后,马上就轰的一声,把那个小屁孩围了起来,有强行要的,还有软玉求的,大人也不管,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低声猜测刚才那个年轻人,与学堂中的秦先生是什么关系。
来到那棵海棠树前时,高飞就听到了一阵整齐的朗诵声传来:“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高飞听不懂这些之乎者也的意思,站在海棠树下往篱笆墙内看去。
村里所谓的学堂,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草棚。
草棚没有围墙,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里面。
草棚里有七八条长木板,门板后面坐了二十多个孩子,有男有女,最大的得有十五六,最小的则是六七岁。
孩子们都跪坐在自己拿来的蒲团上,昂看着前方,眼神中带着绝对的尊敬。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秀随便用一根红绳挽起的女子,左手倒到背在身后,右手拿着一本书,吐字清晰的带着大家背书:“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
孩子们跟着齐声朗读,没有谁开小差。
这个白袍女先生,脸色红润,神情坦然,眉梢间透着安逸,在读书时还微微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看样子是沉醉其中了。
她是秦城城,曾经在外界冀南师范学院担任过中文教授,教学水平早就获得了外界那些天之骄子的承认,现在来教导这些孩子,自然是游刃有余。
高飞没有打搅她教书,就倚在海棠树下,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朵散着幽香的白兰花。
“好了,今天上午先教到这儿,剩余时间大家可以——”
秦城城把刚教的这几句论语详细解释了一遍,这才抬起头来让学生们温习牢记住时,忽然看到了高飞。
她愣住,片刻后先是不信的眨巴了下眼睛,接着,满学堂的学生们就觉得眼前忽地明媚了起来:秦先生笑了,很恬静的笑了。
高飞不想让学生们看到自己会带走他们的秦先生,闪身蔵在了海棠树后面,然后就听到秦先生用温雅的语气说:“大家自己温习一下这些,我暂时有事要回家一趟……高大命,你跟我来一下。”
“先生慢走。”
孩子们全部起立,恭送秦先生领着一个孩子走出了草棚。
秦城城左手领着个小男孩,走出篱笆墙后也没看高飞,径自向后村一栋小院走了过去。
等她带着孩子进了小院的篱笆门后,高飞才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小院也就是一百多个平米左右,几间面南背北的木屋很是雅致,看木料新旧度应该是刚修成没多久,还散着木质的清香。
院子里有几只小鸡,毛茸茸的好像线球那样四处滚动着,看到高飞进来后,立即扑楞着翅膀钻出了篱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