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隐隐传来讥讽的笑声。
焦裟莱幽幽一笑,“不懂琴谱,你以前都是怎么练琴的?”
“我从没有练过琴啊。”
焦裟莱被噎住了,“在少卿收养你之前,你每日都做什么?”
看她年纪也有十岁,在夜夏国,十岁的女童早就开始学习女红,富家的千金都要学习琴棋书画之类,有些心大的想要入宫攀高枝的还会被教授些舞技之类。
“我每日……”茹小囡茫然的回想着,“就是吃饭跟睡觉吧。”
“噗嗤!”学堂里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
茹小囡翻了个白眼,本来嘛,她刚到青墨颜身边的时候,还是一只刚断奶的小香狸,每日当然除了吃就是睡。
焦裟莱用折扇敲打着琴谱,“我不管你以前怎样,在学院这里就要听为师的安排,让你练什么就练什么。”
“可是我不认字啊。”茹小囡理直气壮的扬着小脸。
我不认字啊……不认字……
焦裟莱脸上的表情就像被什么抽了一下子,就连一贯不变的笑容也仿佛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
“你不认字来学院做什么?”
“就因为不认字所以才来学院学习啊。”
焦裟莱身子一个趔趄,学子们齐声惊呼,“焦先生!”
焦裟莱以手扶额,弱不经风似的扶着桌案,胸口剧烈,像是气的不轻。
“伸出手来。”他放下折扇,拿起戒尺。
茹小囡的眼睛立时就瞪了起来,这东西她可是见识过很多次它的威力了,以前学阴阳术的时候,老神棍总是拿它来教训她。
“伸手!”焦裟莱命令道。
茹小囡不但没有伸手,反而把手缩到身后去了。
焦裟莱眉梢乱跳,“为师让你伸手,为何缩到后面去了?”
“因为我怕疼。”茹小囡瘪着小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焦裟莱阴阴一笑,像这样的学生他见的多了,女孩子一见要打手拍便会掉眼泪,可是她们全都错了,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些女生们梨花带雨的模样了。
因为她们再娇柔也比不过他的无双容颜。
每日对着镜子,他早已被自己的容貌迷醉,根本就不可能有女子入得了他的眼。
“把手伸出来。”焦裟莱再次命令道。
茹小囡深吸一口气,把头一扬,“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尖锐的声音震得琴弦乱颤。
她就不信这么一折腾焦裟莱还能下得去手,她偷偷在袖子里用手结了印,哭声以成倍的效果释放出来。
焦裟莱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没有他所想的故作娇弱状,也没有在哭泣中保持她的美感,这哪里是哭啊,这纯粹是在嚎。
渐渐的,焦裟莱握着戒尺的手收紧了,戒尺“咔吧”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
“你,给我顶着琴站到门外去。”焦裟莱绝望的伸出右手指向门口。
茹小囡抽了抽嘴,不就是罚站吗,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比坐在里面听那些无聊枯燥的东西强。
脑袋上面顶着琴,她连半句求饶的话也没有,直接就去门外站着了。
于静祺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门外看了眼,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她也像那些富家女子一样,是对焦裟莱慕名而来,现在看起来,她倒更新是焦裟莱的仇家派来折磨他的才对。
“《葬心曲》,练习一百遍!”焦裟莱冰冷的声音响起。
学堂内,气氛霎时间又变成了灵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