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顶有数口小铃铛。在劲风的吹拂下,不停作响。韩烈侧耳倾听,隐约听到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轻吟之声。
这时,身后传来宁采臣不好意思地声音,他打断了韩烈的倾听,尴尬地说道:“先生,这风太大,在外边不好点着火,我们先进去吧。”
韩烈回过头,笑了笑。接过灯笼和火折道:“让我来吧。”
说罢,转过身拦住宁采臣的视线,手一抹,便点燃了灯笼,递还到宁采臣手上。
见韩烈随便就点上了火,宁采臣登时有些不好意思,旋即又有些羞赧,抬头看韩烈并没有在意,当即咳嗽了两声。收起表情。
韩烈举起灯笼,走到门口的石碑边上,俯身擦了擦刻字,叹道:“这兰若寺如此荒凉诡谲。难怪先前县民表情古怪。”
闻言,宁采臣环顾了一圈四周,然后正色道:“先生。子不语怪力乱神,只要我们谨守正气的话。就算有古怪,也是百邪辟易的。”
失声一笑。韩烈回过头扫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下巴,没有再说什么。
走入寺内,一阵阵更加强烈阴冷的寒风愈猛烈,更有一阵金属交击声从内里传来!
韩烈拦住宁采臣,率先闯了进去,当头便见两道人影在寺中拼斗,其中一人,就是先前所见的夏侯剑客。
另一人,浓眉大眼络腮胡,如无意外,就应当是那燕赤霞了。
只见燕赤霞从阁楼上猛地跃下,一记力劈华山,直取夏侯剑客中宫,而夏侯剑客则奋尽全力一档,格开了这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在这阴风之中,不断翻腾往复。
韩烈在旁看得分明,于剑术之上,二人实力不相上下,交手之间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基本上属于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状况。
但以轻功而论,燕赤霞明显要棋高一着,夏侯剑客尽管也能纵跃翻腾,却总是落后燕赤霞一步。
只要燕赤霞稍有些计略,便可借助这一优势,抓住夏侯剑客的破绽,而趁机绝杀。
果不其然,在韩烈做出评价的同时,燕赤霞使了个诈,故意示弱,闪身躲入一旁房间里,夏侯剑客不疑有他,追杀而至。
下一瞬,燕赤霞的身影从另一个破碎的豁口蹿出,袭向夏侯剑客的后背,顿时,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夏侯剑客被夺取先机,高手之间,一步错,便步步错,这样补救都来不及。
胜负瞬息而决,刚才还打得有来有往,难解难分,势均力敌的两方,就这样,以夏侯剑客的落败而结束了战斗。
抹了抹肩膀上的伤口,夏侯剑客单手握剑,冷冷地说道:“我又输了。”
燕赤霞横着剑尖,沉声道:“夏侯兄,你我打了七年,你也足足输了七年,不过你倒挺有耐性,我避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
夏侯剑客眯起眼睛:“燕赤霞,想不到你在这兰若寺呆了半个月,把你的剑磨得更锋利了!”
轻哼一声,燕赤霞摇了摇头,“不是,只不过你浪费了青春……”
目睹了这一切的韩烈不由心道:“嗯……这两个,都是装逼界的高手,功力不逊于我。”
宁采臣随后也跟着走了进来,燕赤霞与夏侯剑客一同转过视线,扫了韩烈与宁采臣一眼,然后又互相说了一通废话。
燕赤霞仗着自己赢了,而且胡子比对面多,便开始大放嘴炮,借此机会尽情教训着夏侯剑客。
而夏侯剑客这番技输一筹,面对燕赤霞的嘴炮,也无力做任何抵挡,只得愤愤地哼了几声,然后拔剑而去。
在他与韩烈擦身而过的瞬间,韩烈手指一抖,一点微不可查的银光从其指尖,被弹入了夏侯剑客的体内。
夏侯剑客毫无所觉,在寺庙门口稍作停驻,看了眼韩烈后,旋即快步离去。
燕赤霞收起长剑,目光望向两人,喝问道:“你们两个来这里干嘛?”
韩烈扯开刚想回话的宁采臣,上前笑道:“这位大侠,我二人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想到贵宝地来投宿一晚,不知可否通融?”
燕赤霞断然拒绝道:“没办法通融,不方便!”
韩烈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了,我们就住在这里,跟大侠做个邻居……”
宁采臣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道:“先生,你是不是听错了,这位大侠说的是不方便。”
斜了他一眼,韩烈摇摇头不说话,燕赤霞见状,冷笑道:“看你长得身高体壮,耳朵还不如你这瘦弱不堪的同伴。”
韩烈哈哈一笑,摊手道:“大侠莫见怪,我二人实在无处可去,只得厚着脸皮给大侠添麻烦了,宁小哥,去整理下房间吧。”
歪过脑袋,燕赤霞死死地盯着韩烈,又瞄了眼宁采臣,冷哼道:“你们两个不怕死吗,敢跑来这兰若寺投宿!”
宁采臣嘟囔道:“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这里还有老虎不成?”
他的声音很小,却逃不过燕赤霞的耳朵,燕赤霞双目圆瞪,朝他望去,喝骂道:“这里没有老虎,但有比老虎更可怕的东西,别找死!”
韩烈回道:“我一向信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侠不必为我.操心,无论如何,我们得有个地方休息啊。”
燕赤霞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两人身后被韩烈仍在地上的狼尸,冷笑道:“原来是有所依仗,那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罢,他两步并作一步,直接踩着旁边的一座石塔,一跃而上,转瞬间消失不见。
天空随之传来燕赤霞的警告声:“这古庙里有厉鬼作祟,专门祸害心思不定,意志不坚者,尔等好自为之。”
宁采臣听到这话,感到四处阴风阵阵,幽黯未明,不由又一次打了个哆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