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葛天章愤然离职的这间办公室里，坐上了截然不同的人之后，整个气氛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朱牧在这里召开了新一轮的帝国借款分红会议，正式将资本财团在辽东之战中支持皇帝的投资，以辽东土地矿藏等资产偿还的形式，进行了愉快的抵偿。

如果仅仅只是这一件事，还不足以让资本财团还有大商人们喜笑颜开，他们真正兴奋的是，皇帝陛下竟然在世界经济都不太景气的情况下，宣布要加强帝国军备建设，一口气再向他们借贷数十倍的辽东战争款项，用来采购各种军事装备和编练新军。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是绝对能够让任何国家破产的庞大资金。朱牧想要从这些已经将辽东实际上的资产瓜分殆尽的商人们手中，拿到整整10万亿金币的各种物资和现金！而去年大明帝国整个国家的财政结余，也不过只有数百亿金币而已。

打一场战争，就意味着数百亿金币被花销出去的同时，还要再借贷上一大笔钱。要知道中国历史上众多的皇帝缺乏向外扩张或者反击的勇气，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战争确实是一个烧钱的游戏。在打赢了有可能赔上一大笔钱，打输了直接倾家荡产的情况下，有勇气动用军队去尝试一下的人，确实并不太多。

这种时候，往往情况是什么都不去做，还能够侥幸苟且让王朝延续个几十年，一旦打了战争的主意，失败的后果就是从安逸皇帝沦为亡国之君——大多数人都会做出自己最明智的选择，一直到亡国的事情真的到来为止。

虽然说高风险绝对能带来高回报，可是当风险变得不确定，并且回报也太过夸张的时候，资本的贪婪往往缺乏勇气，商家们的动摇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所以在喜笑颜开的时候，他们也在为皇帝的冒险头疼不已。如果皇帝只是借个三亿五亿，甚至是十亿二十亿，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吃下，然后在未来拿到让人眼馋的分红。可是当借款多到一千亿甚至一万亿或者更多的时候，他们就犹豫了。

“陛下，这里的大明帝国财政报表显示，在辽东战争没有开始之前，大明帝国的财政状况，就已经非常不好了。”一名商人摘下了戴在眼睛上的镜片，看着朱牧开口用商人的眼光评价了这份报告：“数百亿的盈余和数百亿的赤字没有任何区别，这都标志着大明帝国在过去的一年里没有盈利。”

“而往往一个企业没有了盈利的能力，我们就不能确认它的偿还能力……”另一个老者跟着开口，缓缓的对朱牧说道：“虽然在遥远的辽东，我们之间的合作非常愉快，可这并不能成为您将合作扩大十倍甚至数十倍的理由……我们需要的是对未来盈利能力的评估，而不是真得让您用各种无法回收的固定资产作为抵押。”

他们看不上朱牧所提到的各种偿还能力，抵押公路铁路甚至是港口的金钱他们哪里敢收？就算朱牧打算拍卖紫禁城，在大明帝国的皇帝说翻脸就翻脸，杀人不眨眼的这种环境下，又有几个人敢买下皇宫自己住进去？

更何况，这种协议还是见不得光的一种近似于口头的协议，大明帝国的各种税收和国家经营权力，以及那些道路港口的所有权或者说收入——这些东西皇帝陛下一个人也说了不算啊！内阁到时候如果不承认了，他们难道还要再掏一笔钱出来，打一场战争逼着国家履行合约？

“即使不提盈利的事情，可是陛下，您总要告诉我们，您打算拿这么打一笔钱做什么投资吧？”谭锦成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其他几个财团的大鳄们，然后对皇帝朱牧问道：“陛下，您将差不多10万亿金币的资金就这么砸进了军事以及与其有关的事情上，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您提升军备的事情，会引起周边国家的恐慌……这会影响到我们的产品在其他国家的销路。”王亚东作为大明帝国国内最大的机床生产集团的董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您短期内买断了我们生产的所有物资，可一年或者两年之后，我们就要面临失去所有市场的危险。”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也就是化工企业的龙头跟着忧心忡忡的对朱牧劝说道：“陛下！军备竞赛兴起的要比您想象的还要快，到了那个时候，您会现先期投入不足以帮助您赢得战争，而您又无力偿还欠下的债务，恕我直言，您真的有可能成为大明帝国第一个破产的皇帝。”

朱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七嘴八舌否定自己借款协议的这些资本财阀们，一直也没有开口说话。他要的就是知道这些资本家们脑袋里想的东西，毕竟有些东西一定要说开了，才能继续谈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