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也不傻:“哟,仙姑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可早就说好了,我不过是帮你打打边鼓,怎么这一转眼就变急先锋了呢。再说了,我相中那小丫头了是没错,可要是杨小哥不愿意,咱也不能强抢不是,胡子才动手抢呢。”
说着话,他转向杨树林,堆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脸:“你说是不是啊杨小哥。”
杨树林不置可否,而是抱着膀子,一脸冷笑的看起了热闹。
这两个奸诈的邪祟疑心太重,都不想冒险打这个头阵,它们争执的越久对他越有利,最好干起来,干个两败俱伤才好呢。
而高强这话却把甄寡妇气得不轻,就算是当墙头草也没他这么当的,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反过来向杨树林卖好……
“高强,别给脸不要脸,本仙姑高兴了才叫你一声班主,可你别忘了,其实你不过是一只吊死鬼而已!”
高强一下被戳中了痛点,那张大长脸顿时沉了下来。
他生前是个带着戏班子跑江湖的班主,生意做得很惨淡,也就够一班子人勉强糊口,后来在外地遇上个能唱会跳的小娘们,煞费苦心把人家哄的跟他学戏,仗着小娘们长的俊俏,又有一副好嗓子,戏班子才火了。
可好钱没挣上多久,班里的当家花旦,也就是那个小娘们爱上了一个当兵的,说什么都要跟人家走。高强好不容易栽出一棵摇钱树,何况他对这小娘们也窥伺已久,自己栽出的树哪能让旁人摘了果子去?
但没成想,小娘们人缘特别好,班子里的人都向着她,一致同意让她跟当兵的走,还联名跟高强请愿,逼高强放人。高强眼见阻拦不成,心灰意冷,恶向胆边生,在送行酒里下了药,将一班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伙计全都毒死,自己也吊死在房后。
熟料,那小娘们早对他有了戒心,喝送行酒的时候偷着倒掉不少,中毒较轻,事后又被抢救了过来,反倒是高强和一班伙计死得透了,一口怨气不散,全都成了怨魂。
怨魂最惧怕的就是杀他们的凶手,因此即便成了怨魂,高强也积威犹存,奴役着以前那班伙计继续为他所用,时间一长,手下聚拢了百十个怨魂恶鬼,逐渐成了气候。
但至今他也没能找到当初那个花旦,他的班子里当家花旦的位子也一直空着,这正是他打白小薇主意的原因。
又因为吊死鬼在邪祟之中算是死得比较窝囊的,向来备受歧视,即便他如今道行已高,却仍把这卑贱的出身视为逆鳞,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提吊死鬼三个字,他想方设法也会把对方害死。
所以甄寡妇这话一出口,高强便起了杀心,打定主意,说什么也要找机会把她给宰了。
但他自然不会把恨意露在脸上,而是阴笑着说:“我这低贱的出身跟罗刹女可比不起,也不敢插手仙姑你的事儿,更不敢跟杨小哥叫板,这么一算呐,我还不如走了的好!”
说着,他还真是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甄寡妇就怒了:“今天你要是敢再走一步,我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话音未落,她身前飘荡的数百纸人呼啦一下全都冲了出去,围到了高强四周,纸人眼中红光闪烁,活像一群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杨树林见状暗喜,心里大声叫好,只要按目前的情势展下去,这两个邪祟非得上演一出狗咬狗不可,到那时,他就有机会救下佟赢娇,说不准还能趁隙溜走。
然而很快他就现自己太乐观了。
甄寡妇虽然催动纸人围住了高强,却也并没放松对他的监视,那双闪着绿芒的眼睛一直斜瞥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肯定会招来一连串的狠手。
而且,高强似乎也软了下来,嘿嘿笑道:“仙姑这是干什么,我是怕留下耽误了仙姑的好事,既然你不让我走,那我不走便是。”
“少废话,去把这小子给我拿下,再敢推三阻四,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甄寡妇被磨得没了耐性,也担心再拖下去夜长梦多,索性逼高强动手。
高强露出畏怯之色,又不敢跟甄寡妇放对,眼珠一转立马又有了对策:“我不是杨小哥对手,哪敢自取其辱……”
甄寡妇一听就恼了,眼中凶光一闪正要动手,却见高强连连摆手:“不过仙姑您自然也不能亲自跟一个小辈动手,胜之不武,还落个欺负小辈的名头。”
甄寡妇含怒笑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高强这才奴才相十足的笑着说:“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如仙姑您就借着这位姑娘的手,跟杨小哥切磋一下,这位姑娘跟杨小哥本有渊源,想来无论胜负也不至于伤了和气,大家点到即止,最多……再押上点彩头,如何啊?”
甄寡妇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这么简单的办法她刚才怎么没想到!
而杨树林心里暗叫不好,这高强才是真个歹毒,甄寡妇要是操纵佟赢娇对他动手,他投鼠忌器,怕是连仅剩的一点拼命的机会都没了。
虽然高强说得客气,可一动上手,现他只是外强中干,恐怕高强和甄寡妇立马就会对他痛下杀手,哪还会在乎什么点到即止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