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鬼眼之下,周青曦就是一个纯粹的少女,连柔软的指尖也带着人类该有的温热。
杨树林立马松开了手:“学姐请随意,我也是来老师这儿做客的,不用顾忌我。”
周青曦还没说话,孙敬党已经出声纠正:“什么学姐,你该叫老师。青曦可是留学归来的博士,我校最年轻的助教。”
杨树林多少有些诧异,眼前这少女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居然已经是博士助教了?
“没关系的老师,他这么称呼也没错,我也只是刚刚毕业嘛。”周青曦很优雅的笑着,等孙敬党坐下,她才坐了下来,与孙敬党聊起了关于学生社团的事情。
杨树林对她为什么来此一点兴趣也没有,不管她是想勾搭孙敬党也好,还是真有什么要事也罢,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她这个人,在他看来到是有点意思,不说别的,就冲她明明看到了屋里这怪异的阵势,却只是看了一眼,便犹如未见似的只字不提,这份淡定从容就不是一般女人所能有的。
听着听着他现了一件古怪的事儿,孙敬党言谈间竟然对这少女很是尊重,甚至可以用恭敬来形容。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孙敬党怎么说也是副教授,跟助教差着好几个档次,怎么会是这样奇怪的态度?
而周青曦说话也很有分寸,聊的都是社团的事情,似乎拜访孙敬党真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可惜她来的太不是时候,如果再在这儿待下去,被牵扯进来可就不值当了。
他暗暗冲孙敬党使了个眼色,但孙敬党居然对此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只顾跟周青曦说话,气得杨树林暗翻白眼,却又不好开口打断。
好不容易等到正事谈完,周青曦起身告辞,还礼貌的对杨树林打了招呼,可就在孙敬党站起身准备送客的当口,房门突然又被敲响了,不急不缓的几声嗒嗒声,听得孙敬党和杨树林神色都有些异样。
孙敬党有心不去开门,可周青曦正巧要走,他只得硬着头皮开了门。
然而,门外却并没有人影,孙敬党干笑:“不知是哪家的孩子恶作剧,不必理会,青曦啊,这么晚了,我让树林送你回去吧。”
周青曦笑着婉拒,可刚要迈出门槛,突然又收住了脚:“咦,这是什么?”
孙敬党紧张的看去,门口地面上竟然平铺着一件衣服,是件雪白的衬衫,只不过衬衫上描绘着一个咧着大嘴狂笑的鬼脸,墨迹褐红,怎么看都像是鲜血干透后的颜色。
孙敬党猛的一哆嗦,骇然后退,而周青曦却不明所以,俯身就要去捡。
“碰不得!”杨树林急忙断喝一声,抢上前将周青曦扯了回来,紧接着一把石盐洒出,也不看门外有什么反应,回手就把门关严了。
房门嘭的一声合拢,周青曦愣了愣,牵强的笑道:“杨学弟,你这是?”
杨树林却根本没时间跟她废话:“现在你想走也走不成了,回去坐着!”
而孙敬党也急得额头见汗,使劲一跺脚,转头就钻进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身罩道袍,脸上涂得赤红,愣是把周青曦惊得俏脸色变:“老师?”
孙敬党苦笑着道:“咳,这都怪我,青曦啊,你别紧张,老师最近碰上了点古怪的事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只是,你今晚怕是要在我这里委屈一下了。”
周青曦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接着竟然笑了:“那好,今晚就打扰老师了。”
说着,她坦然走回沙边坐了下来,含笑看着二人。
她的反应不仅让孙敬党有些意外,连杨树林也微感愕然,寻常少女要是被两个男人强留下来,还告诉她这一宿都别想走了,她就算不会当场大呼小叫,也肯定会惊恐不已,难免会怀疑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可周青曦不但没喊叫没惊慌,甚至连句为什么都不问,就那么淡然自若的往哪儿一坐,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树林也没心思去猜,门外那件血衣大有来历,名为血丧袍,又叫生魂衣,取死者遇害时所穿的衣服,以其胸血涂染而成,尽吸死者怨念、拘其生魂在衣内,每遇风吹,其中的生魂便犹如受千刀万剐之苦,戾气日增,一旦有不明所以的人沾上,就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按理说这种凶煞之物都是被人祭炼出来害人的东西,衣服中的厉鬼凶灵再猛恶,也不会自己把自己祭炼成这个德行,可这东西偏偏出现在了孙敬党的门前,究竟是谁干的?
杨树林清楚的记得,他进门的时候,门口肯定什么都没有,显然血丧袍是被人后放在哪儿的,会是谁?最后一个到这里来的人是周青曦,难道是她?
杨树林脊背生寒,趁着孙敬党往大门上贴黄符的工夫,偷眼瞟向周青曦。
周青曦恬静优雅的坐在哪儿,像是在欣赏孙敬党惊慌失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