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的范围很大,有一条二零九国道从南至北贯穿,大致可分为南部的景区和北部的林区。但这种划分并不严格,北部的林区中也有一条三零七省道自东向西穿入,与二零九国道汇合,已开的风景区基本都集中在公路两侧。
红坪镇就位于二零九国道旁,这一带兼有地广人稀与地窄人密的特点,所谓地广人稀是指山深林密,很多地方人迹难至,所谓地窄人密是指山区适合居住与耕作的土地不多,村镇都分布在沿着河谷的狭窄地带。
红坪谷景区的大门就在丁齐预订的画廊阁酒店对面,此刻并没有开放,售票处门外立着“景区维护”的牌子。很多地势险要的风景区都需要常年维护,尤其是在夏季雨量充沛的时候,道路与设施常常会被冲毁,落石滑坡也会带来很多安全隐患。
丁齐办理了入住,去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就背着包出来了,没有将任何东西留在酒店中。他沿着国道往前走了没多远,拐了一个弯就到了镇子上。
这里显得热闹而杂乱,整个镇子是沿着一条小河两岸修建的,地势狭长被夹在群山之间,小河上还架着石拱桥。镇上到处都是土特产商店、饭馆、宾馆、农家乐,道旁停了很多车,行人三五成群,显得格外拥挤热闹。
八月末正是秋老虎的天气,恰好又是个周末,正适合到山里避暑。丁齐不禁想起了峨嵋后山的四水坪,那里在这个时间也应该挤满了游客吧。神农架的风景自是极好的,但这个红坪镇可远没有四水镇修得那般舒适漂亮,开得很杂乱,也是因为地势太局促。
先在镇上吃了午饭,刚走出饭店大门,就有位中年妇女凑过来问道:“老板,住店吗?标准间客房,二十四小时热水,还管每天三顿饭,一天就收二百,长租的话一个月四千……”
他还背着行李呢,一看就是刚来到镇上的游客,所以有人就过来揽生意。丁齐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哦,你那是什么地方?”
中年女子道:“就是自家的院子,靠山,可安静了。假如需要向导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介绍,神农架景区老大了、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但外地人不认识……”
丁齐便和她砍了一会儿价,听说他并不长租,对方还有点小失望,最终以每天一百五的价格谈好了住三天,可以跟着老板家一起吃饭。丁齐就背着包跟中年女子走了,穿过临河的的房屋走向了靠山脚的镇子边缘,来到了一个农家院。
俗话说靠山吃山,在过去当地人大多采些山货、药材,再打些野味补贴家用,如今大多都是围绕旅游业做文章。这户人家就把自己家修的三层小楼改装了一番,辟出了好几间客房,每间客房还修了单独的小卫生间。
农家乐是夫妻两口子开的,他们家离镇中的主干道比较远,所以老板娘就每天负责到镇子上揽客,还有儿子和儿媳帮忙干活,这就是全家人的营生。而这里冬天的客人很少,夏天正是旺季,加上丁齐在内六间客房已经租出去五间。
丁齐并没有打算住在画廊阁酒店,他事先订好了酒店并办了入住手续只是虚晃一枪。又一次办了入住手续交完押金,丁齐便出去闲逛了一番。
丁齐在的路上表现得都很正常,或者说很自然,就像是听说了枭阳国的消息后,想独自悄悄来考察。到了镇子之后,他又显得格外谨慎,订好的酒店不住却换了农家乐,假如有人在暗中监视,这个举动肯定会引起注意。
镇子不大,丁齐很快就把河流两岸都逛了一圈,现这里的游客还不少。有些人是路过待一、两天,而有些人就是在这里避暑度假住上十天半个月,还有不少来搞写生、摄影的,还有院子挂着某些艺术院校创作写生基地的牌子。
记得在老家泾阳县的黄田古村,也有这样的创作写生基地,有来自全国各地艺术院校的师生,他们通常不住宾馆,而是租住当地老乡家的房子,和丁齐住的地方差不多。
逛完了镇子丁齐便往山野中走去,似乎在在欣赏野外风景,看那些花花草草,他从一个小山坡走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棍子,好像是在树林里弄的。
其实这就是丁齐惯用的那根妖王木长棍,有人放在了约定的地点。拿到了这根棍子,丁齐就知道其他人都已经到了。丁齐那块景文石其实也是一件“法器”,可以扔出去砸人,但还是这根棍子耍起来最趁手,算是他的防身利器了。
更难得这根长棍毫不起眼,还可以当登山杖用。很多爬山的人手里都喜欢拄根棍子,当地还有很多店铺出售用野生杂木加工成的登山杖,样子都差不多,就是比他这根棍子短一些。
丁齐并没有在镇外的野地里走太远,他沿着山脚绕了回来,走到那农家乐院外的时候,突然长棍点地纵身往后一跃,迅速闪身拐进另一条两道院墙之间夹出的小巷,把一位中年男子吓了一跳,手机都摔在了地上。
幸亏是泥土路,手机并没有摔坏,他拣起手机很不满地嘟囔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突然跳过吓人?”
丁齐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跟踪我?”
那人眼中的惊慌之色一闪而过,矢口否认道:“我又不认识你,跟踪你干什么?”
丁齐:“我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你了,吃饭的时候又看见你在门外,现在回住的地方,还看见你在附近。”
中年男子嚷嚷道:“真是莫名其妙,这地方是你家的吗?你能逛我也能逛,碰巧而已,我还说你是在跟踪我呢!”
丁齐:“我看见你拿手机对我拍照了。”
中年男子:“我只是在拍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