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丁齐的推断,谭涵川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皱眉道:“我宁愿一开门看见阿全是喝醉了,正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手机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丁齐苦笑道:“阿全的本事,他不摸别人的兜就谢天谢地了,谁能偷他的东西?”说着话又走回门口拣起那张小卡片道,“老谭啊,他会不会去干这种事去了,所以才关机联系不上?”
谭涵川:“你觉得阿全有可能吗?”
丁齐:“平时看着不太像,但也说不准啊。再说了,他是一个资深宅男,目前尚是单身,准女友也不在身边。其实他跟尚妮还不算正式男女朋友呢,在这种时候上点火很正常,也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大错误。”
谭涵川又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道:“还是联系不上他,不在服务区。这都一点了,他还没办完事吗,难道在外面包夜?”
丁齐:“我倒宁愿事情是这样,说明阿全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只是有点冲动没忍住而已……他会不会是遇到仙人跳了?”
谭涵川哭笑不得道:“别看阿全是个宅男,但要分跟什么人比。就那些鸡头玩的仙人跳,在阿全面前还不够看的,说不定谁收拾谁呢!”
丁齐又做“合理”推测道:“那会不会是正在办事的时候警察突然来了,扫黄打非被扫进去了?如今正在看守所里蹲着呢!假如是这样,联系不上倒也正常。原先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去年三月份就突然失踪了五天,家属急得都报警了,后来才知道是这种情况。”
假如正做大保健的时候被警察扫进去了,在境湖市一般是罚款五千,第二天早上就会放人。但如果恰好赶上严打,或者是得罪了办案人员,处罚有可能就会更严厉,拘留五天到十五天不等。总之标准是有的,但尺度不一,就看是什么状况了。
去年三月份,丁齐在境湖大学的一位同事下班后说是有饭局,然后晚上突然失去了联系,找了两天都没找到,家属就报警了。其实不报警还好,一报警却查出他在看守所里,结果学校就知道了。
这位老师也是不走运,赶上了严打,甚至有可能是碰到了钓鱼执法,还跟警察吵起来了,结果就被拘留了五天。在关进去之前通常会给一次与家人联系的机会,以体现人性化执法。但这位老师觉得丢脸便没有联系,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结果还是闹得学校里人尽皆知。
就因为丁齐认识的人中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他才会又这种猜测。谭涵川轻轻摇了摇头道:“假如明天白天还是联系不上阿全,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并不大。且不说他是不是这种人,就算做了这种事,岂非一点眼力都没有,难道还无法脱身吗?”
丁齐叹道:“是呀,这小子精明得很,但是在那种时候,也未必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我说这些,是宁愿他不要出别的事。”
谭涵川:“最好就是在哪喝多了,手机也没电了……他这阵子不是在帮阅江寺的顶云和尚仿制经卷嘛,可以问问顶云和尚,是不是他俩去干什么了?”
丁齐突然又有了一个很荒诞的想法,会不会是阿全带着和尚去做大保健了,结果双双让警察给扣了进去,假如是那样,乐子可就大了……事突然,也难怪他会胡思乱想。阿全本来应该在公寓里休息的,结果人却不在,这情况便不对劲。
已经夜里一点多了,但丁齐还是给顶云了条微信:“大师,您休息了吗?”
没想到老和尚立刻就回了:“丁施主有何事?”
时代真是不同了,连和尚都用微信了,而且半夜不睡觉还在那里刷手机,否则不可能回得这么快。丁齐直接拨通了顶云的电话,开门见山道:“大师,我有急事找阿全,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今天是和您在一起吗?”
顶云大师的回答却让他很失望。就在今天,阿全仿制经卷的工作终于完成,为了尽快收尾,他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半,顶云当然也在一旁陪着。终于将最后一卷《法华经》交到顶云手里,顶云是连连称谢,并说要请石不全吃饭。
庙里的和尚有偷肉吃的,也有真正的持戒修行者,顶云自己过午不食,他请阿全吃饭只是觉得过意不去。石不全笑道:“怎么能让大师您请客呢,难道是带着我去哪家饭店化缘吗?”又摇了摇左手腕道,“这串天台菩提,已经落到我手里了,可以顶多少顿饭了!”
石不全没让顶云请客,他们一起离开的境湖大学,从北门出来的,时间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顶云和石不全在校门口就分开了,他直接回了阅江寺。根据顶云的回忆,石不全当时走的方向,是穿过地下通道往北,那就应该是回公寓了。
工作已经完成了,时间还不到八点,照说石不全没必要再住公寓,晚上完全能赶回朱山闲那里。他可能是回公寓拿点什么东西,也可能是自己找地方吃完饭去了,这是丁齐的分析。
挂断电话后,谭涵川问道:“老和尚的话可信吗?”
丁齐苦笑道:“根据经验,我没听出什么问题来。当然了,心理医生又不是神仙,没有听出问题并不代表就没有问题。假如老和尚没问题,他也没必要骗我们;假如他有问题,也别指望问出实话……谭师兄,你是在怀疑顶云大师吗?”
谭涵川:“我不是故意要怀疑谁,假如阿全真遇到什么意外状况,顶云大师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这就是一条追查的线索。但愿阿全没什么事,明天早上自己就回来了,否则我还会再去找那个和尚的。丁老师,这栋楼里应该有监控吧,我在电梯和走廊里都看见了摄像头。
丁齐:“物业有监控,办公室在十三楼,夜里应该有人值班。”
谭涵川:“我们这就去调阅监控资料。”
丁齐:“这莫名其妙的,值班的保安会配合吗?”
谭涵川:“用我自己的办法……这里有帽子吗,带沿的棒球帽之类?”
丁齐:“楼下街对面有卖的,还有衣服和鞋呢。”
他们没有直接去十三楼,而是先下楼出去了,几分钟后再进来时已经简单地化了装,换了外套,大超市里买的最便宜的那种,还各带着一副很夸张的遮阳镜挡住眼睛,棒球帽的帽沿压得很低。
事先已经观察过楼里各个监控镜头的位置土,他们走过的时候,都刻意低头或扭过身子避开了面部。
十三楼的物业值班室里,值班的保安正在那里打游戏呢,突然听见外面有敲门声。保安很不高兴地暂停游戏起身,不知是哪个住户的房间里的电表又跳闸了,或者是水管突然坏了,大半夜敲门往往都是这种事。
保安也没多想别的,甚至连猫眼都没看,直接开门道:“谁呀?”
他就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清,然后又是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恢复清醒时,现自己竟然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觉得脖子好酸,好像是落枕了。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打游戏打得太累了,结果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