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水喉头紧,抿了抿唇,吐出一句冷漠的话来:“不敢。”
“还在怪我?”林龙军淡淡的问道,他此时的模样,倒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家主,反而倒像是一个受伤了的小老头。
林善水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没,我倒是很感谢你,叫那些守卫放松了警惕,让素柔进来喂药给我,留着我一条命。”
“你还在怪我。”林龙军苦笑着摇头,喝了一口酒:“孩子,你不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家,为了林家的将来,为了你的将来,即便素柔不去,你也不会死的。”
“是么?”林善水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那真感谢你了。”
林龙军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看了看身边的林素柔,看到林素柔手上的纸钱,笑了笑:“你们是来拜祭的?是啊,他曾经是你们的朋友,是该好好拜祭,今天是他的头七。”
“你想说什么?”面对林龙军,林素柔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始终是冷冰冰的,也不叫他父亲,说话的时候像是面对一个仇人。
“你也在怪我。”林龙军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他看上去甚至有几分萧瑟,“素柔,当年的事情,你不懂。”
“那我姆妈有什么错?”林素柔怒气冲冲的质问,若不是身旁还站着一个林善水,恐怕这妮子会把手中的纸钱都扔在林龙军的脸上,一激动连湘西的方言都给带出来了:“你说,我姆妈之前有什么错,你要那样对她,冬日里叫她只穿着单衣在外头劳作,你们林家少人帮忙么?”
“你不懂,那时候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林龙军急了,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同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到头晕目眩,不得不抓住身边的雕像,而他完全站起来的时候,感到脚下的大地都跟着在震动。
不光他感受到了,一旁的林善水和林素柔都感觉到了。
林善水第一个反应就是马一鸣要从地上蹦出来了,自从马一鸣出事之后,林善水就噩梦连连,他不止一次的做梦,梦见马一鸣跟个孙猴子一样从地下蹦出来,虽说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是不是阵法的问题?”林善水的双眼晶晶亮,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货不是什么关心之语,他是巴不得镇压马一鸣的阵法真的出问题。
林龙军疑惑的看着脚下,地面平静的仿佛根本没有生过任何事情一样,一点都不像是曾经埋葬过马一鸣。
“是门口。”林素柔听了一阵,惊愕的说道。
她话音一落,就见一个林家族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他几乎是用飞的,在半空中张牙舞爪,脸上带着惊恐和鲜血:“不好了……不好了,僵尸,好多僵尸……”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林善水几个人这才看清,那人的身后爬着一个已经腐烂了大半的婴儿,那婴儿仅有的一只干瘪的眼睛对着林善水,像是看穿了他一般,似笑非笑的婴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