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觉得与岳梓童生活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不行,话说岳阿姨虽说太自以为是了些,不过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让他暗中笑,在她面前有很大的优越感。
不过自从在墨西哥看到她与贺兰扶苏紧紧相拥在一起后,李南方就再也不会这样想了,就算必须得与她在一起,那也是为了报答岳母为他的付出。
离开岳梓童,是李南方这两天想的最多的心事。
现在岳母主动满足他的心愿,又承诺会说服师母,成功性应该很大,这代表着李南方从这一刻起,就自由了,再也不用去自污了。
但是为什么,在扣掉电话后,心里却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有些莫名的不安,就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生呢?
李南方左想右想,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生,撑破天就是老头在八百,正跳着脚的大骂他没良心。
可这也不算事啊,老东西又不是骂过他一次了。
李南方掐灭第三根香烟,想去冲个凉水澡,试着看看能不能感觉好些时,手机响了,依旧是师母的座机。
“师母——”
李南方接通电话,刚说出这两个字,那边就传来老头愤怒的咆哮声:“师尼玛的母!以后,别再喊我媳妇师母!我们两口子,没养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不等李南方说什么,老头喀嚓一声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有些傻眼,搞不懂老头怎么忽然疯,竟然吼出了这种话。
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十年前李南方偷看岳梓童洗澡,被老东西揍了半死时,他也只是在吼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兔崽子,却没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岳母出事了!
李南方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刚才那么心神不安呢,肯定是那个女人,在看似很大度的放过李南方后,想不开做出了蠢事。
李南方怕了,因为他很清楚,别看老头在师母面前,乖的好像哈巴狗那样,但只要遇到实质性的大事情,还是老头说了算,她会无条件支持。
老头这次狠,说再也不认他了,就算师母再舍不得李南方,也会与老头坚定不移的站在一起。
如果就此失去了师母,李南方活着,好像就再也没有意义了。
他很怕,更后悔。
后悔在与岳母通电话时,把有些事想的太简单了。
为了撮合他与女儿在一起,岳母甘心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他做了那种事,结果稍稍试探了下,现依旧留不住他,羞愧交加下,死志顿生,这才做出了傻事。
她已经没脸见人了,唯有一死,才能洗刷某些羞辱。
李南方傻楞半晌后,连忙拨打师母的座机,没人接。
再拨打老谢的,薛星寒的,依旧没人接。
他再也坐不住了,决定这就连夜向八百赶,到时候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失去师母——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母亲呢?
腾身下床,冲进洗手间,飞快的刷牙洗脸,刚完事,外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几乎是从洗手间门口,一下就扑到了床前,拿起手机急促的问道:“师母?”
果然是师母,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音:“没、没事了,总算是抢救过来了。”
李南方立即虚脱了,重重坐在了床沿上,汗水从额头滚滚滴落,哑声说:“师母,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这次师母没有安慰他,而是说:“南方,我、我好怕。”
师母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刺在李南方心头,让他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师母怕什么,这都是因为他的冒失造成的。
岳母在与李南方通话完毕后,就没事人似的,笑着与在外面等着的师母打了个招呼,回到她自己茅草屋里去了。
看她笑眯眯的模样,师母还以为她与李南方交谈甚欢呢,为此也很高兴。
不过,当拎着水壶浇菜的师母,无意中现岳母房门紧闭后,就觉得不对劲了,当前正值秋老虎横肆之时,屋子里又没空调电扇的,挂着芦苇帘子就行,干嘛要紧闭房门呢?
她连忙走过去敲门,没人回答,推门,门不开,这才慌忙大喊快来人啊。
恰好老头抓鱼回来,听到她的呼救声后,飞速赶来,一脚踹开了房门。
也许再晚几秒钟,悬梁自尽的岳母,就再也救不过来了。
幸亏随后赶来的薛星寒,医术相当高超,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的,才把岳母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岳母醒来后,就哭着让大家不要救她,她实在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唯有用死,才能洗刷她们母女曾经做出的某些伤风败俗事。
问清楚怎么回事后,不但老头立马就炸了,就连薛家婆娘也是愤怒异常,咬牙切齿的吆喝老谢,立即连夜奔赴青山市,清理门户,要不然以后别想爬上她的床!
没有谁帮李南方讲理,无比疼爱他是师母,刚为她说了句好话,从没动过她一指头的老头,一耳光就抽了过来——要不是薛星寒拦着,师母这会儿就要跳河了。
“南方,随便你吧。你薛阿姨说得没错,儿大不由娘啊。唉。”
幽幽一声叹息后,师母扣掉了电话。
不对李南方失望到了一定程度,师母是绝不会说出这句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