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睡了吗?”
“还没有。”
“外面什么人?”
“报告委座,是值班机要秘书。”
“让他进来吧。”老头子不动声色,虽然被打断了沉思,但手下并非故意的,他自然犯不着迁怒对方。
“先生,军技室刚派人送来急件,标注我‘s’级,所以,才不得不惊扰了您。”
“我还没睡,算不上惊扰。”老头子一听,也知道对方是职责所在,不好责备。
“谢先生。”
值班机要秘书将急件呈上后,退到一边站立,老头子没叫他离开,他是不能走的。
老头子拆开急件的内容,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通知敬之,健生还有贵严和训恩他们几个过来一趟。”
“先生,这么晚了”
“告诉他们,有紧急军情,请他们务必以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老头子严厉道。
“是。”
老头子能不知道日军的动向吗,党国的情报系统还没有那么不堪,许多迹象都表明了,驻江城的日军要对平汉线动手了,但是主动权在人家手里。
这个动手的时间不掌握。
而现在,军技室的这份急件送了过来,基本上可以判断,日军动手最短数个小时,最迟也就这一两天之内。
选择这个时间,这园部和一郎真是够阴险狡诈的。
其实这几个人,都还没上.床休息呢,电话一通知,马上就从各自的所在位置往黄山公馆而来。
最近的是陈训恩,他是住在附近,随侍左右的,老头子的笔杆子,随叫随到。
自然不能住额太远了。
然后是何耀祖,侍从室一处的主任,也是要在近的,然后才是何敬之和白健生他们。
不过,他们都住的不是很远,老头子深夜召见那是常事儿,住的太远了,那不耽误事儿吗?
半个小时后。
几个人都到了黄山公馆。
“诸位,都看一下,这是半个小时前军技室来的急件,他们根据对华中日军的通讯电台的监测和分析,得出日军很有可能会马上对平汉线上我五战区的动进攻,我已经电令李德邻加强戒备,这一仗,该怎么打,都说一说吧?”
“我们之前还预判这一仗会在农历春节后呢,没想到,这园部和一郎够狡猾的了,在这个时候动手。”白健生愣了一下说道。
“是呀,但是仅凭这份监测电台的分析就断定日军马上进攻,是不是太武断了?”何敬之表示怀疑道。
“除非我们进攻,否则我们是被动防守一方,就得提高警惕,不能松懈。”陈训恩说道。
“贵严,你怎么不说话?”
“委座,我相信军技室的分析判断,他们曾经直接跟华中日军交过手,对他们很熟悉和了解,这个时候确实是我们容易疏忽大意的,万一日军突然起进攻,我们没有防备,是很容易吃亏的。”何耀祖说道。
“枣宜会战以来,五战区元气大伤,现在能否挡得住这次进攻,都还难说,而在豫南作战,我们孤军的话”
“难道国军就没有独立作战的能力了吗?”何敬之冷哼一声,不满白健生的言。
“何总长,在敌后作战,国军的灵活性确实不如共产党八路军,这个时候,如果他们扯后腿,甚至再给我们背后来上一刀的话,会是什么后果?”白健生反问道。
何敬之哑口了。
但是这皖南的事儿现在还在热头上,新四军的番号也被撤销了,这个时候,去求人家配合帮忙?
这不是自打耳光吗?
这别说何敬之不认同,就是老头子也不会同意的,但是白健生不是别人,人家敢说,又不怕你。
老头子心里再不高兴,脸再黑,也只能当做没听见。
“我已经下令汤恩伯的部队暂停原来的进攻计划,交给李德邻统一指挥,务必尽全力粉碎日军的这次进攻。”老头子说道。
“是。”
没有老头子的允许,罗耀可不敢私底下联系李德邻的,这是犯忌讳的,也是取祸之道。
但是五战区的情报,罗耀总能收到的,他不联系人家,可不能禁止人家给你呀。
他倒也不太担心,李德邻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如今的五战区的状况要比历史上好不少。
园部和一郎的计划恐怕又一次落空。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叫我把人带回去?”文子善接到了邓毅给他的电报。
电报中居然转达的是罗耀的意思,让他找个理由把“素清”带回山城。
找个理由?
能找什么理由。
文子善真是给难住了。
“吴兄,你帮我参谋一下,我该找个什么理由才能把人带回去?”文子善找来吴德厚。
“文兄,反正人都抓了,那就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呗。”吴德厚笑道。
“那外面的人还不传成什么样了?”
文子善不傻,素清在当地也算名人,而且还是俏寡妇,他假若用这个名义把人带走,恐怕自己这一走,名声会传成什么样了。
老百姓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真的查案,至于那齐斌是不是真犯了罪,他们估计都不会认真去想。
这种添点儿“红颜祸水”的料,肯定是更容易传播和接受。
他要是调查完,把人放了,这留言久而久之也就消散了,他若是把人带走了,那就坐实了。
可偏偏这是大哥罗耀吩咐的,他还不能不遵从。
“文兄,其实英雄配美人,不是相得益彰嘛,这齐斌犯下重罪,就算他出现了,也得把牢底儿坐穿,跟素清姑娘基本上不可能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文子善瞪了吴德厚一眼,反正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想法,别人的嘴巴,还能堵着不让人开口吗?
“时间一到,我们就离开,把那个哑巴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