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道人已经是在思量着下一击该如何要陈隐命的事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从陈隐另一只手袖口中像蛇一般盘出的长剑——‘雨石’经由陈隐的整条手臂,盘到了山一道人的身上。
当他有所察觉时,却已经是晚了。
山一道人即刻撤身,并同时以白气将陈隐打退倒地。
但那把泛着微微黑炎的长剑,依旧像是有生命一般,剑头直钻山一道人的左胸,且带着剑身一并贯入。
说时迟那时快,山一道人已是一把死死握住剑柄,用尽全力想将它拔出体外。
然而本还是蜿蜒绵软的剑,却忽然硬直,从其后背穿出十寸。
山一道人的动作在那么一瞬停滞了片刻,尔后他咬牙皱眉,将剑整个拔出了身体。
他一只手虽勉强能捂住胸前伤口,然其后背的血却不断往外灌着。
从神色上就能看出,山一道人有些慌乱。
他尝试调运衍力至伤口周围,但除了让心脏处剧痛以及血液更加猛烈地涌出外,没有任何一丝衍力被其聚起。
就这么短的时间,山一道人的头上已经滚落下了无数颗硕大的汗珠,他保持着那没有任何作用的姿势一动不动,仅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衣衫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之后他未言一语、未动分毫,要不是还有他的喘息声和上下起伏的上半身,说是雕塑亦不为过。
而陈隐这边的状况,也是好不到哪去。
他被刺中的手臂已像仅靠些微骨头和皮肉连在身上一般,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他只是清楚自己躺在血泊中,加之先前受的那些伤,尝试了几次,已无法靠自己重新再站起来。
他现在很想知道山一道人的情况,因为赋予那把‘雨石’上的衍力已经耗尽,他没有办法再与之产生共鸣,遂不知自己最后那一下究竟是不是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然而或是因自己失血过多,他的精神越来越涣散,没有办法集中去感知山一道人的气息。
他仅能艰难地用一只手撑起身子,勉强是让自己半坐了起来。
透过漫天碎削出的蓝光,陈隐只见着山一道人面对自己站在那儿,身体正急促地起伏着。
陈隐又一次尝试站起来,却觉脑袋昏,差一点是连坐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