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读到这儿的时候,才写了不到一半的纸张下面,就再也没有字了,而是一片空白,就有些奇怪的翻到了下一页。
黄东东的眼睛,一直盯着纸张,所以在楚铮翻到下一页时,就抢先看到了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这一页,只有一行字,翻译成汉语就是:怪病,可以传染的,让人感到精神恍惚、容易狂并感到经常晕眩的怪病!
楚铮也看到了这行字,更是小声的读了出来,然后就愣住:“怪病?什么样的怪病,可以让人经常晕眩,并精神恍惚容易狂呢?”
“难道那个什么中尉……”黄东东说到这儿后,脸色一白,催促道:“快点看下一张的内容!”
楚铮急促的翻到了最后一张。
这一页的上面,写满了更加潦草的字迹。
楚铮仿佛觉得光线好像暗了一些,于是就凑到了鼻子下面读道:“萨马拉夫中尉告诉我说,施工部队在这两年中的奇怪感觉,是一种病,因为长时期吸了万年岩洞中的气体,而患上的一种怪病,随军的医疗专家聂尔波娃给这种病命名为‘死之恋’,这种病可以通过空气传染,患病的人在前两年中,只是会感到精神恍惚、容易脾气,但顶多再过十三个月,就会产生强烈的幻觉,把周围的人都视为没有人皮的血淋淋怪物……”
读到这儿后,楚铮莫明其妙的打了个寒颤,现在他已经隐隐觉出,前苏联政府为什么要把攻出部队改编为五零一师团,并将他们送上战场,致使他们全军覆没了。
前苏联政府,很有可能在检查出工程部队的症状、但却找不到这种病的治疗方案后,为了避免传染,不得以所采取的下策。
黄东东这时候,也想明白了这点,她刚有点血色的脸蛋,再次变得苍白,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楚铮来救我,我本来就该死去的,就算吸了万年岩洞所挥出来的气体,要在两年后死去,也算是赚的了。更何况,我们应该是很快就能找到出路,离开这儿的。
这样想后,黄东东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替代楚铮费力的往下读:“听萨马拉夫中尉这样说后,我的心一下子就、就凉了,我想起了我十三岁的女儿,和九岁的儿子。我爱他们,更爱他们的妈妈。可是,为了不让他们传染这种病,我绝不能去看望他们。萨马拉夫中尉也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镇定,并搬出了一箱伏特加,对我说要趁着我们、我们精神还算正常时,为可爱的家人们庆祝一下。”
听到黄东东翻译的这样费劲,此时神色恢复了正常的楚铮,接着读了下去:“我们全体二十三人,喝了三十五瓶高度伏特加,我们都醉了……我是最先一个醒来的。我醒来后,没有现我那些亲爱的战友,只是看到躺了一地的没有人皮、血淋淋的怪物。”
“你、你小声往下读。”黄东东这时候抓紧了楚铮的胳膊。
楚铮点点头,压低声音说:“我知道,这些不是怪物,他们正是我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这只是我精神上产生的错乱,尽管我现在是这样的怕,感觉眼前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仿佛觉得下一刻这些怪物就会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把我撕成碎片,吃进肚子里去。”
黄东东下意识的向外看了看,身子开始抖,好像听到了隐隐的‘嗬嗬’怪叫声。
但是楚铮却没有受到影响,而是继续读道:“我根本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在醒来后,也会有我这样的错觉,并按照我此时最想做的那样,把所有的‘怪物’都撕成碎片……我们真不该喝酒的,那样最起码还能多活一些日子,可是我们已经喝酒了,而且是在我这个最高指挥官的允许下。所以我必须负起这个责任,让这些亲爱的战友门,永远都停留在睡梦中,那样最起码他们看不到这足够让他们狂的一幕。”
楚铮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在异常寂静的空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他就是写这些的那个人:“于是,我拿起了枪,对着他们……没有用十分钟,我就把朝夕相处的二十三个人,包括萨马拉夫中尉在内的人,全部送到了天堂。是的,他们是在睡梦中被我开枪打死的,应该是上了天堂。可我呢?又有谁来送我前往天堂,也许只有我自己了吧?”
想到这个人亲手把战友打死的场景,哪怕楚铮也算是杀人不眨眼之徒了,但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真够狠心的。”
黄东东看着楚铮,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够狠心的。”
楚铮不满的说:“你别看着我说这些,我是说写这些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