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公孙零醒来,见楚伯玡已经是整装待的阵势了,便赶紧用溪水打理了一番,还不忘将剩下的地瓜都逐一洗净包好。待收拾好了,见楚伯玡眉目沉闷,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九华山,也不能送你回蒲山,我们就此分别吧,你有能力保护自己,跟着我,我照顾不了你,反而会是一个累赘。”楚伯玡看着公孙零,认真的说到。
“没事,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公孙零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心里有一种又被抛弃的难受,脸上却装出无所谓,道:“九华山不去就不去呗,蒲山我自己也可以回去,不过现在,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或者,你该去涿鹿,找你父亲问清楚。”话一出口,楚伯玡就后悔了。
“呃……”公孙零见楚伯玡严肃的面容,心知这不是玩笑,一时语结,不知如何接话。回想起那个男人的脸,也如他此时这般沉闷,心事重重。
公孙零动了动肩膀,十分不自在的说道:“无所谓,对于他,有或者没有,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好问的,反正我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而且,你说你自身难保,那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公孙姑娘……”眼前这张倔强的小脸,让楚伯玡不禁想起十岁那年,在从咸阳迁至吴县的途中,在路边遇到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五岁小女娃,那个,最后成为她妻子的人。
“好了,我们出吧。”公孙零拿起楚伯玡身边的那把粉色油纸伞递给他,笑眯眯的说道:“你不是说过嘛,我可以四处游玩一阵再回去的。”
她如此坦然,楚伯玡也不能再多言些什么,两人沉默了一会,也没再说话,即起身赶路。一路上,公孙零还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楚伯玡身后,有几次她想开口说话,但每每话到口中,都咽了下去。
楚伯玡并不是完全惧光,只要不是长时间的暴于阳光之下,或者阳光太过炽烈,他身体都能承受的住,不会受到伤害。就这样,两人走了四五天,说过的话,都不及之前的一半。
途中经过几个村子,这些村民对于两个外来人,都是投来新奇目光和窃窃私语。一个脸色苍白病容的年轻男子,撑着一把粉红色的油纸伞,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即使两人有好看的容貌,仍然让人无法无视这个违和的画面。民风淳朴,村民虽报以异样的目光,但是还是很实在的告知他们前往吴县的路径。
终于到了第六天的中午,他们站在山顶,俯视着吴县的城郭。
公孙零大呼一声,喘了口气,兴奋的问道:“伯玡哥哥的家,就在那座城里面么?”
“还不是,穿过这座城,再走上一段路,才到。”眼前的一幕,楚伯玡心中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