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把经过一说,两个男人看她的神色都极其复杂,夜颜更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意外是很让人惊喜的。
毕竟他们现在正愁找不到诸葛昌明,如果能通过诸葛婉儿打听到诸葛昌明的下落、或者通过诸葛婉儿挖到罗克的藏身之处,那他们就能早点把罗克和他同伙一网打尽。
虽然蓝文鹤也跟诸葛婉儿有关系,甚至还是那种关系,但是,就目前蓝文鹤和季若婕的状况来看,让蓝文鹤施展美男计接近诸葛婉儿,这很不现实。
他们夫妻关系正恶劣着,再雪上加霜话,只怕最后真的会分道扬镳。分道扬镳都还是小事,家破人亡才是最惨的。
别人她不敢说,就蓝文鹤和季若婕这一对,已经让他们提心吊胆、人仰马翻好几次了。
她走向祁馨沅,温声问道,“你确定她会相信你的话?”
祁馨沅点头,“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这里见你,但被拒之后说走就走,连哀求的话都没有,可见她并非诚心要见你,而是另有目的。虽然我也只是试探她,但是有一点希望我都要争取。”
夜颜对她总算露出了友好的笑容,“那我们这次就多靠你了。”
祁馨沅认真回道,“我也是为了我夫君的将来。我希望他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然后给我富足的生活。只要皇上能做到他答应的,对我过去所犯的错既往不咎,就是再大牺牲我也愿意。”
夜颜欣慰的点着头,“能高兴你能说这样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和二公子幸福美满。”
说是寒暄吧,但如果她真能放弃前程往事与何培好好过日子,那她是真心祝福他们。
祁馨沅并没有进屋,说完正事后,对着屋中两个男人福了一礼就退下了。
蓝文鹤还摸着下巴,只是这一次的话题不是诸葛昌明和诸葛婉儿,而是祁馨沅。
“这三公主变化真大,难怪说女人都是善变的,今日我倒是真正见识到了。”
“你个臭嘴,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夜颜忍不住喷他。祁馨沅这样‘善变’难道不好吗?难不成让她继续惦记自己的男人,这才叫好?
“有你这样对亲哥说话的?”蓝文鹤不满的瞪着她。
“那你就拿点亲哥的样子出来!”夜颜眼疼得不想看他,赶紧问道,“你来这边做何?我二嫂呢?”
“在对面生气呢!”提起对门的女人,蓝文鹤就忍不住揉眉心,开始向他俩倒苦水,顺便求招,“你们说说看,我还要怎么改她才能原谅我?本来我都哄得差不多了,可哪知道诸葛婉儿那死东西突然跑来,坏了我们气氛不说,她又开始恨我了。好话我都说尽了,可她就是不理我,你们说我还能怎么做?”
“呵呵……你不是喜欢强来吗?继续啊!”夜颜站在慕凌苍身侧,好笑得直呵呵。
“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敢吗?”蓝文鹤一脸泄气。他倒是想那样做,可他还是忍住了。如果她半推半就那还好办,可她那副憎恨模样,他真是有心没胆。
“行了,二嫂没跑,说明她还是愿意留下的,只是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你多耐心点哄哄她。”夜颜也没具体的招数教他,唯一的感受就是他活该。
“我好话都说尽了,还让我怎么哄?”见她态度敷衍,蓝文鹤有些来气。
“哄人的话还要我教你?二哥,你是来搞笑的是不?”夜颜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打击他,“外面那些女人你怎么哄的?把你对她们说过的话对我二嫂说一遍,一遍不行,那就两遍,两遍不行,那就三遍,我相信我二嫂也不是铁石心肠,总有动心的时候!”
“这……”蓝文鹤又开始摸下巴,浓眉皱得紧紧的。他对其他女人都说过些什么?
“好了,你赶紧过去哄人,别再折腾了。除了哄二嫂外,你还得把伤养好,别等到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到时候不是我们嫌弃你,就是二嫂都要嫌弃你!”夜颜摆手催他回房去。
可蓝文鹤还是不死心,突然朝慕凌苍问道,“妹夫,你可有好点的法子?”
慕凌苍唇角狠狠一抽。本不想搭理他,可谁知他突然点名求教。
夜颜没好气的道,“你问他做何?他可没你那么会追求女人!”
蓝文鹤剜了她一眼,“没问你,你别打岔!”他紧接着又朝慕凌苍挑了挑眉眼,“我这妹子如此泼辣和无赖,你都能把她拿下,想必你应该有招指教才对。”
夜颜听得想骂人,可又觉得好笑,“二哥,你是真欠揍吗?”
她忍不住比了比拳头,示意他看自己这里。
想起当初她和慕凌苍的事,那也是出了许多糗的,怎么可能把这些告诉他?
蓝文鹤再剜她一眼,然后继续朝妹夫使眼色。
慕凌苍手握虚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后,才道,“脸皮厚就足以。”
蓝文鹤以后他要说什么高招,结果就这么一句,顿时失望的拉长了脸,“还有人比我脸皮厚吗?为何我现在还搞不定你们二嫂?”
夜颜笑着绕过桌子去拉他,“说明你脸皮还没厚到一定程度,赶紧过去多练练,等你脸皮练成铜墙铁壁的时候,二嫂一定能对你臣服。”
见过有自知之明的,但自知之明到这种程度的人,她是第一次见到。
真是跟二哈有得一拼!
蓝文鹤被她拽着起身,气呼呼的离开他们房间回了对门。
把门关上,夜颜捧着肚子,笑得都快站不稳了。
以前她觉得蓝文濠是最不正常的,毕竟他二十好几了都没想过要结婚,这在时下可是很让人闲话的。
但现在回头想想,其实蓝文濠才是最正常的。他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没有合适的宁可单着也不为了世俗而委屈自己。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爱祁雪爱得坦坦荡荡,他们的结合才会如此顺心顺意。
虽然她家凌苍也不错,但在主动与被动的问题上,他要迟钝些。不,准确的来说,他要闷骚一些。
而蓝文鹤就不提了,完全是任性而为。这不,现在报应来了,怪谁呢?
“过来。”桌边的男人低沉唤道。
她没有多想,捧着肚子走了过去,在他大腿上坐下,接着笑,“我二哥是不是特蠢?这种不动脑子做事的人就该让他尝尝苦头!”
慕凌苍没接她的话,而是板着脸问道,“方才你的话是何意?难道为夫脸皮比铜墙铁壁还厚?”
夜颜顿时收住笑,回想刚才说的话,精致的五官摆出了一个‘囧’字,“你别对号入座行吗?”
慕凌苍哼道,“那你说说,你当初是如何看待为夫的?”
夜颜嘴角抽了一下,额头开始掉黑线,“能不说吗?”
“不行!”
“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不生气。”
“真的?”
“……嗯。”
“还是算了吧,我怕我屁股遭不住你打。”夜颜嬉笑着准备从他腿上蹦起。
可慕凌苍早就防备,搂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紧,立马让她落回自己大腿上。
看着她脸上调皮的笑意,他轻哼着低下头,打算来个‘刑法逼供’。
见状,夜颜赶紧用手挡住他偷袭的薄唇,斜了一眼还未关上的房门,示意他别乱来。
慕凌苍淡漠的睇了一眼,然后拉下她的手,还是霸道的亲上了她两瓣柔软。
夜颜在他腰间拧了两下,见起不了作用,也懒得挣扎了。
每一次看到别人感情受波折的时候,他们都有很深的感触。
如果当初他没找到她,她是否会像她娘一样,独自生下孩子,独自抚育两个孩子,然后居无定所,带着他们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虽然这些只是事后假想,但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情景,她真的很庆幸他找到了她。否则,她就是另一个夜芸,或许是另一个季若婕……
就在他们亲的有些忘乎所有的时候,走廊上传来又沉又急的脚步声。
慕凌苍不得不将她放开,夜颜也赶紧起身,夫妻俩同时朝门口望去。
一名侍卫乔装的店小二出现在房门外,急声禀道,“启禀文妍公主,何二公子和二少夫人腹痛难忍,疑似中了毒。”
闻言,夫妻俩同时变了脸。
夜颜快速走向他,又震惊又不信,“中毒?这里的人不都换成我们自己人了吗?他们怎么会中毒的?”
侍卫回道,“文妍公主,小的们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这里的食材都是我们自己人准备的,厨子也是元将军从自己府上调来的,按理说不会出任何问题才是,可是刚刚何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用了一些米粥后,同时叫喊肚子痛……”
夜颜没听他说完,拔腿就往楼下走,“走,去看看!”
说米粥有问题,她是不会信的,因为今早她和季若婕就是用的米粥。都是一锅熬制的,她们吃了都没事,怎么何培和祁馨沅吃了就出事了?
慕凌苍沉着脸也跟上了她。
夫妻俩被侍卫引到何培和祁馨沅所住的房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吓了他们一跳。
就这么短短时间内,夫妻俩竟然因为肚子痛而晕了过去。
慕凌苍赶紧替二人把脉查看,在把脉的过程中他神色越阴沉,不等夜颜出声询问他们的情况,他先朝她吩咐起来,“颜儿,去楼上把那黑色的布袋拿下来。”
夜颜打住问话的冲动,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看样子,这两人应该挺严重的。
虽然她很想查明原因,但眼下救人才是重要的。
慕凌苍让她回房去取的布袋只有钱夹大小,里面装着好几种颜色的小瓶子。在家的时候他不会带着这些,但从天秦国出来以后,他几乎都随身带着这只布袋。因为不起眼也不占地方,所以他都系在腰上,外面长袍罩着,谁也看不出来他身上带着这些玩意儿。
取了布袋她快速往搂下跑,对门突然打开,蓝文鹤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小妹,生何事了?”
“何培和祁馨沅中毒了!”夜颜头也没回,‘噔噔’跳下了木梯。
很快,季若婕从房里跑出来,也跟着要下楼。
蓝文鹤手快的把她抓住,“人家中毒,你做何去?”
季若婕扭头就给他一记冷眼,“你不去可以,但别拦着我!”
蓝文鹤放开她的手,搂上她肩膀主动带着她往楼下去,“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乱跑有危险么?以后去哪里跟为夫说一声,为夫都会亲自陪着你。”
季若婕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或许是他搂得紧,她也没白费力气去推开他,就这么被他搂着下楼。
蓝文鹤刚开始还小心翼翼,但见她没挣扎的举动后,心里踏实的同时也忍不住高扬嘴角。
而楼下,慕凌苍给何培和祁馨沅用了一种药丸后,两人很快吐出大量秽物。一时间,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酸腐味,臭的让屋里的侍卫都跟着犯恶心。
夜颜用手绢把嘴鼻捂住,跟在慕凌苍身后听他说何培和祁馨沅的症状,“他们所中之毒只是寻常毒药,所幸现及时,毒性未伤及腑脏,我用药物催他们吐出毒物,再用一些清理脾胃的药给他们调理,休息一两日也就没事了。”
她崇拜的看着他严肃又认真的侧脸,“凌苍,要是我们去开个医馆,你说生意会不会很火爆?”
慕凌苍侧目剜了她一眼,“京城医馆所用药材都是为夫所供,难道还比不上医馆?”
他说的京城当然是天秦国京城,夜颜这才想起来,他在天秦国可是把整个京城药材都垄断了的,而且小羿还专门负责收账那一块。
她拍了一下额头,嘿嘿笑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咱家的大产业了。”
不是对他的事业不关心,而是她一直都插不上手,生孩子的时候像猪一样被圈养着,生完孩子就来荣国了,压根就没机会去接触他外面的副业。
看着她那傻气的样子,慕凌苍虽然又剜了她一眼,但眸底却是满满的宠溺。
夫妻俩正说着话,某人嫌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啧啧啧……恶心死了!你们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收拾干净!”
侍卫们忍着犯呕的冲动,这才开始清扫床边的秽物。
夜颜朝他走了过去,没好气道,“又没让你来,嫌什么恶心?”
蓝文鹤捂着口鼻,不满的瞪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把茅厕搬来了,我在楼上都闻到臭气了,难道还不能来看看?”
不等夜颜赶他,在他身后的季若婕把他往后拉,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后,这才朝夜颜问道,“小妹,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中毒?”
夜颜皱着眉摇头,“我和凌苍也很是费解,现在他们还没醒,等醒过来以后我们再问问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他们也没回楼上,而是到大堂里坐着等何培和祁馨沅醒来。
听说中毒的事后,元健元将军匆匆赶了过来。因为厨子是他从自己府上带来的,出这样的事,他当然脱不了干系,于是当着夜颜他们的面把厨子叫来审问。
厨子是个中年男人,胖墩墩的,有些黝黑,看面相是比较敦厚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