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这身体的年纪,在古人里是到了谈婚论嫁、生儿育女的时候。可对她来说,是真的太早了。
何况,她也没有要跟慕凌苍过一辈子的心思。
皇上即将调查诸葛昌明,现在她和嘉和王更是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说她现在是一身轻了。
眼下,必须要在慕凌苍知道她来历前摆脱他,要不然等他现自己也是个冒牌的,那就等着被活活掐死吧。
她希望夜芸别那么看重慕凌苍,免得以后他俩联合起来对付她一个人,那她这辈子恐怕得亡命天涯了……
“想当年我十八就生下了你,你如今都过了二八,让你生孩子又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夜家血脉有多重要?就是我一滴血也能让江湖掀起腥风血雨,你要是一口气生下十个八个,不但能气死血盟庄,我们母女这辈子说不定还能坐拥万贯家财。”夜芸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傲气而谈。
“娘,那是牲口才生那么多。”夜颜实在忍不住怼她。这是当外婆的人说的话?活似她以后的外孙都跟小猪仔一样,没事就卖一两只?
“你这是什么话?”夜芸端起酒杯的动作顿住,没好气的瞪着她。
“岳母大人,小婿敬您一杯。”慕凌苍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快速的敬上。
“还是凌苍懂事。”夜芸转脸就是一声赞扬,“你呀多用点功,好让颜儿早些为你诞下子嗣。说到这,我这个做岳母的也要先提醒你,我们夜家祖训是重女轻男,这缘由吧,你或许还不知道,我今日当着你们的面就全说了。”
“您说,凌苍洗耳恭听。”慕凌苍脸上多了一丝肃色。
“我们夜家只有女子才拥有珍贵的血液,要是以后颜儿诞下女婴,你可别嫌她不会生养。男丁对你们家来说或许重要,可在我们夜家,男儿真不如女儿稀罕。”
“哦?”慕凌苍挑高了浓眉,是没想到夜家还有这样的秘密。
“娘,你说得是真的啊?”夜颜也听得兴起。
“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夜芸又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再看看她的肚子,“我们夜家好几代都只出了一个女儿,你最好争口气,一次生个十个八个的,夜家先祖在泉下都会合不拢嘴的。”
“……”夜颜冷汗。
慕凌苍淡淡的勾了勾薄唇,这次比刚才稳重了。
为了终止谈论生孩子的事,夜颜不得不转移话题。
“娘,我爹到底是谁呀?他长何模样?”
“这……”夜芸饮了酒,正准备提筷夹菜,听到她突来的问话,不自然的愣了一下。
“娘,我都这么大了,你不能瞒我一辈子吧?”夜颜再接再厉,这是她如今最关心的事,今天说什么也要问出个答案。
“问这些做何?”夜芸板起了脸,“你爹丑得没法说,满身脓包,只会瞎叫唤。提他我都嫌恶心,他更没资格做你爹!”
“娘,难不成我爹是癞蛤蟆?”从她的形容里,夜颜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种生物。
“对,就是只癞蛤蟆!”夜芸傲气的抬起下巴,“一只丑八怪还想得到我这么美的天鹅,想得美!”
“……”夜颜抽着嘴角扭开头。就她那满身的不羁,只怕是被人嫌弃的。
“岳母大人,请再饮杯。”慕凌苍抽了两下肩膀,主动为她斟起酒来。
“贤婿真是太懂事了!”夜芸立马又换上了笑面。
夜颜是一身鸡皮疙瘩,屁股下面就像扎了刺一样,恨不得赶紧闪人。
她实在受不了夜芸这种亲女婿仇女儿的态度,活似自己女儿真的嫁不出一样。
就慕凌苍这种身份,即便他要退货,夜芸又能拿他怎样?
一顿饭下来,夜颜还是没打听到亲爹是何方神圣。
一行人回道魂殿,夜芸借口要午休便撇下他们回厢房了。
夜颜跟慕凌苍也回了卧房。
只是门一关上,她就被慕凌苍拽到怀中,吻疯狂的落下,让她连抗议声都没机会出。
从门口吻到床上,夜颜身上被扒得只剩里衣。
眼见他来真格的,她卯足劲儿抓住他的大手不让他继续,“我说你昨晚都没睡觉,不嫌累啊?”
“去宫里的路上小睡过。”慕凌苍伏在她身上,贴着她耳朵沙哑低喃,明显是不愿意放过她。
夜颜无语,特别是感觉到他比往常还要激动,更不解。
“是不是我娘来了你特高兴?”
“难道我不该高兴?”
“……”夜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随着耳边的热气不断,她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栗,缩着脖子直躲,“晚上行不行?要是我娘突然找过来,那得多尴尬啊!”
“她不会找来的。”
“王爷。”
就在夜颜快架不住他的时候,门外传来沈秀兰的声音。
她是个会看事、会做事的人,如果不是特别情况,她不会在他们相处的时刻随意来打扰。
夜颜赶紧推了推身上的他。
慕凌苍这才抬起身,扭头瞪向房门,“何事?”
“启禀王爷,丞相夫人在大门口求见。胡将军想打她走,可她还跟胡将军跪下了,说见不到夜小姐就不走了。”
慕凌苍俊脸一沉,眸中敛着深深的寒气。
夜颜推着他坐起,紧接着整理凌乱的衣裳,同时也对门外道,“沈姐,你让胡将军带她去厅堂,我们很快就来。”
他们都还没去找她算账呢,没想到她却自己跑来了!
新仇旧恨,今天就一起算!
…
两刻钟以后,他们到了厅堂。
张荞茵一见到他们,噗通就跪下了,哭得更是凄惨无比,“王爷、颜儿,求你们饶了我家相爷吧……我知道我们做错了事,我们今后一定改,不会再对你们起恶念了……王爷、颜儿,求你们开恩哪……”
她不停磕头,完全没有昔日丞相夫人的矜贵,楚楚可怜之中又充满了狼狈。可惜厅门口的男女连眉都没皱一下,同是冷着脸憎恶的瞪着她。
夜颜最先开口,“夫人,您这是做何呢?我一介民女,怎受得起您如此跪拜?”
张荞茵头也没抬,继续磕头哭求道,“受得起……受得起……我们知道错了……求你们饶过我家相爷吧……”
夜颜故作惊讶,“相爷怎么了?”
张荞茵这才抬起头,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双美目犹如被水泡过又红又肿,“颜儿,看在我们家抚养你多年的份上你就饶了我们吧。只要相爷没事,以后你让我们做何事都可以。”
夜颜呵呵一笑,“饶相爷?我还有账没跟你算呢!你当我们是什么?大善人?要是换做你,你会这么轻易饶过我们吗?”
张荞茵也不傻,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得不说,今日她也真是有备而来,所以很快从袖中摸出一片纸,双手呈上,泣哭道,“有关昨日之事,我也是受人迫使的,我知道你不会信我的话,所以这信条我特意带来了。颜儿,真不是我想对你如何,实在是对方来头不小,我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