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升问了片刻，对方一句也不回答，始终是一副神秘莫测的轻蔑表情，不知道在干什么？想什么？

也可能是语言音的问题，载壳人冰带来的字典可能因为距离这个人类封存时间太久而不管用了。

楚云升仍身在光晕之内，灵蕴依旧没法使用，拿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便通知逗号战舰，让雷派人来将他带回去。

安全部有无数的办法让他什么都会很高兴地说出来。

另外两个封存生命楚云升没有打开，让雷派人一起带回去，载壳人冰向楚云升移交了两件宝物，返回它们正在修理恢复的飞船。

它的任务尚未完全完成，等到三个封存生命全部解封，并协助楚云升使用后，任务才算结束。

楚云升决定什么时候用，它也不关心，老师的交待中没有让它催促，它便没有这个任务。

回到自己的星舰，冰获得报告，凝枳已经被送回来了。

左旋神储座舰的生命技术的确令人钦佩，本来以它们的技术根本活不下来的凝枳，被送到逗号战舰抢救后，没多久便救治成功，送了回来。

冰很羡慕对方先进的科技，如果它们有这样的技术，来援的航路上，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就连老师大概也能被救活吧？

也许在对方的眼中，它们惨重的损失与牺牲都是可以避免的，本不应该如此的悲惨。

冰在指挥舱见到了沉默的凝枳。

“老师？”

冰亲眼见到活过来的凝枳，沉甸甸的重压内心终于似透出了一口气一般。

自凝枳垂死，它接过船权以来，压力极重，心理更是因为两位老师的先后死亡而蒙上巨大阴影。

凝枳也是它的老师，虽然流可老师不希望它将宝贵的生命投入星空种族的世界，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它的恳求，准许它分出一些精力跟随凝枳学习知识。

流可老师始终认为学了那些知识对它意义已不大，它应当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修炼上，成为源门生命，寻找机会与运气诞灵，才是它的正途。

凝枳老师时常会与流可老师有些争论，但终究，凝枳老师也辩论不清到底哪条路可走。

在它至今为止的学习过程中，它心理上生过几次变化，最初，它更本能地热切于凝枳老师的知识，但随着学习的知识越来越多，知道的越来越多，它忽然又开始理解流可老师。

在凝枳老师学习的尽头，是一种无法解决的痛苦，这种痛苦不但让它深深恐惧，就是凝枳老师也一直受其折磨。

用流可老师的话来说，那个尽头是无路可通的绝望。

它非常庆幸与珍惜自己能够成为两位老师的学生，它极为幸运，不论是在载壳人当中，还是在其他什么生命当中。

在大本营里，虽然它没有接触多少其他域使势力舰队，但所接触过的，都没有两位老师舰队中修炼种族与星空种族相互相处更好的。

尤其是流可老师，它是域使，舰队最高的权力者，它的态度基本可以决定舰队内的一切氛围。

然而，流可老师虽总与凝枳老师争辩，不认可凝枳的执着，但是，几乎在它权责范围内，总是最大限度地给与凝枳老师想要做的一切许可。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是伴随了它们一生的事情。

因此，当流可老师牺牲时，它与凝枳老师的创伤是不同的，它是极度的痛苦，而凝枳老师则是无以填覆的悲伤。

痛苦是一时的，悲伤则是如生命失去一部分后的永恒。

看着沉默的凝枳老师，冰忍不住地立即将左旋神储说过的话向它一字不差地报告——关于流可老师还活着的希望。

然而，听完它的报告，凝枳老师却并没有像它所期待的那样，重新充满光彩地振作起来。

许久之后，凝枳老师才默默地说了一句话，令冰极为震惊：

“尊上永远那么可怕......”

......

逗号战舰里，安全部成了最为繁忙的部门。

安置十几万大军俘虏回来的枯尸，从枯尸中分辨第六纪人类，检查是否还有其他生命混入其中，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