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很快离开了刘的官署,神使身份被确定,从降落到现在的最危险阶段过去了,暂时的安全得到了保证,再留在这里便没有了意义,保持神秘是每位神使最基本的素养。
在以何种方式离开上,诃反而费了许多精力去考量,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像它落下来时一样,飘然而去,以增加神使身份的说服力。
这本也是它从出生便熟悉了的移动方式,何况它又是一位灵生命,还从未被一个星球的小小重力所困过。
当下,飞肯定是飞不起来的,只能靠两条腿走。
诃这一生都没有用过类似这里原始生命生长的两条腿走过任何一个星球的表面,它从出生起,就没有“腿”这种身体部位。
当然,它现在的具体化身体其他诸多部位也都是它从未拥有过以及使用过的东西,不单单只是腿一个,比如只能看到一定的波段光且探测范围短得可怜的那双眼睛,让它像是被关在了笼子里样难受。
耳朵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用这样的身体去观察周围的世界,去抬头仰望星空,宇宙仿佛都被精简到粗糙的程度,什么细节也现不了。
所幸,诃的学习能力惊人,很快便从对周围原始土著生命的观察,建立了详细的生物模拟数据库,分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进行模拟,除了走出的前三步需要实际运用后形成参数回馈调整,从第四步起,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它与原始土著生命在走路上已没有什么区别了。
它也不是没有办法做到从这里飘飞出去,只是需要时间。
虽然这里没有暗能量,它的灵蕴也消失了,但在与自称刘值的土著交流时,它悄悄地用手中的白丝棍子做了试验,固态物体于气态物质中的动力学原理仍然部分起效。
作为源于星空种族的生命,它掌握着远超这颗星球上的土著们最终可以得到的力学知识,利用这些知识,以及星空种族具备的生命技术,它可以有很多办法实现飞行。
从最简单的方式——搞出一对或者多对翅膀,就像刚刚从它头顶上飞过去的鸟一样,并以此生物为样本优化它的身体,然后简单粗暴地从这飞走。
复杂一点的话,它可以将本族的技术运用于自己生命体上,一直推进到这颗星球上可以达到的该星球极限科技层次,将身体当作飞行器,自由翱翔天空。
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在官署的这点时间显然不够,除非它真的只是想简单地搞出一对翅膀来。
它还不了解这里的神话传说,贸然这么做未必是什么好事,最好是身体外形保持原样不变。
在这颗诡异的星球上,来自星空种族的生命优势明显,知识永远如同铁律一样可以化作强大力量。
几乎所有的星空种族,在进化到一定的程度,不约而同地将外在工具融入生命体,进行一次生命史上的伟大革命——工具生命化,做不到的种族只是因为知识与技术尤其是生命技术不够而已。
如同诃,它可以根据这颗星球的现有物理条件,一直推断到千年之后这颗星球可以达到的科技水平,以及在这个水平下,该星球土著可以制造出哪些精密与先进的工具。
但也仅此而已,在这个星球上,土著生命达不到工具生命化革命的要求,也没有这样的需求,那是星空生命所需要的,也是它们才能达到的技术水平。
因此,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情况——
让千年之后的这颗星球土著回到千年之前的时间点上,它们永远不可能仅仅凭借自己,赤手空拳,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在短短的几年或者几十年的时间上,创造出千年之后的那些外在工具。
但星空生命可以,它们一切工具的创造基于它们自生的生命体,只要它们的知识体系没有丧失,仍能保持完整,它们就能够在独自存在的艰难环境中,仍可以靠着自身的生命体正常地进行工作——这是每个星空种族达到一定程度后,在探索宇宙时必须的需要。
有的极端星空种族甚至放弃星舰的建造,直接以本体为航行宇宙的工具。
诃的种族没有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它们没有那样的极端需要,并且作为独立个体生命,星舰不但是它们相互之间交流信息的平台,也是它们在深度优化与细化每个生命体异向性后,所需要的一个集合体形式。
但这不代表它们不能将自己的生命体融入飞船技术,像诃这样来其母族为星空种族的灵生命,对飞船的需求就比其他来自修炼生命的灵要低很多很多。
依靠灵蕴以及母族的先进技术与知识,只要有足够的物质资源或者庞大的命源,诃可以随心所欲地以本体航行于星空。
这是它的幸运,然而,也是它如今种族危机的不幸。
诃最终还是找了一个不算太高明的借口,决定步行离开了。
不过为了弥补不行的尴尬,再度增强它神使身份的效果,使得刘土著更加信服,它加急使用生命技术在表面上改变自己的容貌模样。
这期间,它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它虽然能够改变一下表面上的容貌,但如果不持续地修正,很快就会恢复原样,而它手中那根白丝棍,虽然怎么也丢不掉,却可以改变其外形。
诃根据自己对周围土著的观察,将自己白须飘飘的样子在刘土著等人敬畏的眼神中,“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头戴大红花,手持小折扇的雄性土著。
对变成雄性雌性它倒是无所谓,只是根据需要来,符合土著对它的想法就成。
反倒是契约生命那边有些麻烦,诃没了灵蕴,没办法一个念头就改变她的样子,而她即便不是修炼生命,其科技知识也显然没有达到它的程度。
契约生命自从降落这里,眼神似乎不再如之前那般空洞,仿佛出现了一丝神采,但诃在与刘县令交流的时候,没有过多于的留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