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我并不知道建造这里的人是不是哀天的人,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位老迈的卓尔星人骨骼沉沉地说道:“其次,我也不知道“它们”是谁。”
“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我是在那场末日实验中唯一成功活下来的卓尔星人,而任务则是寻找到当初那股能让我神奇活下来的能量,你看远处那些由众多水晶头骨组成的金字塔墓,它们都是在那场末日实验中牺牲的卓尔星人,为了在神灵震怒的绝望末日中延续卓尔星人的文明之火,为了在将来重建我们的家园,数以百万计的卓尔星人,舍弃自己的生命,舍弃自己的身躯,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死亡实验。它们曾是卓尔星人的英雄,可如今,还有几个卓尔星人能想起它们赴死前对末日的悲怆、对卓尔星的挚爱,对神灵的不屈,对未来的奉献?”你说的或许对,如今的卓尔星人早已成了神灵的一条狗。”
“我是第四弝涒的第六序,在我之前的第一序至第五序,全部死于那场末日实验,而第四弝涒则是那时十三位弝涒之中,唯一献身于末日实验最终而亡的弝涒,他也是唯一没有去靠那份契约进入枢机源门的弝涒,他对卓尔星的强烈挚爱,对神灵的永不屈服,是我们第四序卓尔星人永远的骄傲!所以,后来新的第四弝涒根本得不到第四序卓尔星人的承认,哪怕新弝涒凭借契约进入了枢机源门也不行,因为他不是我们的骄傲。”
“我活下来后,奉第四弝涒的遗命,誓一定找到那股能量的来源,摆脱钳制在卓尔星脖子上的神灵契约,在其他老第四序卓尔星人因为不愿承认新弝涒而绝然流浪入茫茫宇宙时。我被他们骂做无耻小人,承受众叛亲离的锥心之痛而留了下来,直到现这里,寒武人获得寒武魂的地方!”
“这里就是建造者所称的节点。寒武人现一丝长生之秘的地方,他们卑鄙无耻地利用了卓尔星人对曾经宿生奴隶的后悔,在地球上秘密进行各种实验,一直到我们现他们竟然开始私修命源,违反卓尔星人与他们借居太阳系的底线协定,卓尔星人才开始满世界地追杀他们,但我们当时并不想灭绝他们。只要他们放弃私修命源,我们仍可放过他们。可就在战争最为激烈的时刻,他们竟然准备做一件丧心病狂的事情,试图将地球彻底炸毁,缔造他们的寒武魂……”
“卓尔星人在付出沉重代价击败寒武人之后,在他们的记录中现了节点,而我则在节点中现了与那股让我成功活下来的能量十分相似的东西,那时候。卓尔星人因为持续数万年的战争,进入了大衰退时期,大家都在想着怎么熬过衰退期。没人关心节点里那股类似的东西,更怕因此而又触犯到神灵,所以将其封锁,只有我悄悄地带着那些在末日实验中死去的同伴进入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试图找到真相。”
“岁月可以带走一切恩恩怨怨,老一代十三位弝涒,包括那位新的第四弝涒都渐渐死去,新的卓尔星人早把我一个实验残次品忘到九霄云外,五亿年的时光。即便还有我存在过的记录,或者有人来到这里看到我和那些实验死者,也会以为我应该死了很多亿年了,不过已是他人嘴边一句感叹的历史,哪怕,流浪在宇宙中的老第四序卓尔星人的后代。大概也忘记了我这个曾被他们祖先叱责为无耻献媚的小人了吧。”
古老骨骸空洞的眼神中此时流露一丝无比的向往,似乎在想象着和老第四序的卓尔星人一起豪气纵天地流浪在无尽的宇宙之中,和他们一起开心,一起死亡,一起骄傲……然而,回到现实,他现在却只能以一颗极度孤独与悲凉的心,无限地羡慕着他们,羡慕那些痛骂他卑鄙献媚却可以在一起流浪的那些人。
“他们一定很快乐吧。”
古老骨骸默然一语后,继续道:“经过无数年在此处的研究,我渐渐地现了一些东西,建造者建造节点的最初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推演宇宙的未来,所以可以把它看做是一个物理上的推演模型。”
“后来我又知道,空间在极小尺度上是破碎的,时间只是事物变化的量度,有变化才有时间,宇宙中生的最小变化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最小的距离所需的时间,小于这个时间,宇宙来不及生任何变化,时间也就没有意义,而节点便建立在比最小尺度还要小的破碎间隙中,巧妙地借此定律,将节点位于不存在的时空中,以避免推演模型因为身在宇宙本身之中而导致自己证明证明自己的逻辑矛盾,就像勾股定理不能用勾股定理自己来证明那样。”
“这简直是无法做到的奇迹,但是建造者应该借助了什么东西,然后神奇地建造出了它,使得它存在于时间与空间都没有意义的地方。然而,时空在宇宙基本力的束缚下,即便在极小尺度上是破碎的,也不会在宏观上造成碎片逃散或混乱,这就是为什么时空可以扭曲,宇宙却一直是平坦的,所以,在地球上建造的节点,其入口因为建造在地球空间的碎片间隙中,受限于地球空间碎片的稳定,自然,入口也只能被束缚在地球附近,而不会逃逸出去。”
“你一箭射穿了地球所在的膜点,本来的确是要死亡的,但因为有节点入口在附近,而你又有黑色能量与物子碎片,所以你的意识可以进入节点的推演模型之中。”
“下面就要说到你的疑惑了。”
“时间与空间不存在意义的地方一旦被现了,根据意义的定义,现的事物就会自动被赋予意义,那么它就会从没有意义变成有意义,由此而产生悖论,造成逻辑与思维上的混乱,从而真假不辨,虚实不分。这才是关键与本质,而不是你眼睛所看到的那些细节丰富的表象。”
“但,如果你也和我一样研究过节点亿万年的话,就会现。建造者构思的精妙绝伦之处!身在茫茫的宇宙中,能找到时间与空间不存在意义的地方吗?能!我们卓尔星人因为自身文明的展方式,曾既幸运又极为不幸地接触到那个门槛。”“当我们换掉手、换掉脚、换掉内脏最后一直换掉大脑,卓尔星人的科学家与哲学家们这时候面临着一个无解的重大问题——生命或者说是意识,究竟存在在哪里?我们把一切都换了,却仍然找不到它,它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明明存在却又找不到它存在的地方,连被我们寄予厚望的大脑,也在科技的极度展中失去了能庇护它存在的神秘资格。”
“你可以想象,那时候的我们就像走出森林的猴子,忽然现我们竟然什么都不懂,然后全体卓尔星人是什么样的思潮反应?很快,它的问题变成了卓尔星人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个重大事件,等同于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现地球竟然是圆的一样震骇。我们像是了疯一样在寻找它究竟存在于哪里?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科学技术突飞猛进,日新月异。让我们拥有强大的武力可以征服一个又一个星球与生命,不再敌人有力量能威胁到我们,就连生命我们也可以用奴隶宿主的器官来延续,所以我们不再有任何的恐惧,飞船抵达的地方,便是我王之天下!”
“现在想起来,我们那时候大概真的是病了,完全就是一群疯子,我们铁幕〖镇〗压奴隶,血腥屠杀反抗者。一个星球生命的生杀予夺往往只取决于一个小小宇航员那天是开心还不开心!我们狂欢着,疯狂着,渐渐地连对宇宙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都丧失了,我们到处自称是神,无所不能,我们认为我们就是神了。没人可以阻挡我们的战舰,即便是当今银河系的霸主,当初也不过是我们手下的一条狗,用人类的话来说,我们的确已经脑残到了极点,甚至忘记了当初要寻找生命意识的初衷……”
“当我们的战舰抵达星系的边缘,再也不能寸进半分,我们中间有极少部分的卓尔星人开始冷静下来,细心考古其他星球上古老遗址,像我们这样达的科技,早已经过了愚昧时代崇拜神灵的阶段,当这些冷静的卓尔星人提出神灵〖真〗实存在的时候,换来了全体卓尔星人的耻笑,然而嘲笑声尚未落下,神灵之怒便从天而降!”
“那是卓尔星人的末日,疯狂后的大灭亡,星系一十万光年之内,处处奏响死亡的乐章,战败、战败、战败还是战败,无穷无尽的战败,我们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便一败涂地,奴隶纷纷造反,星球成批反叛,卓尔星人的辉煌在神灵一怒中,灰飞烟灭,直到另外一位神灵出现,也就是后来我们的契约神,它们之间立即爆了一场神之战!”
“虽然从没有卓尔星人见过契约神,但我至今还记得它在我们的“脑袋”中说一句:从今往后,吾便是此地唯一之神,你们有功,可以不亡。”
“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功,但它在我们脑袋中直接传话,令疯狂之后反省过来的卓尔星人重新回到当初的初衷上,开始寻找生命的意识究竟存在在哪里,一直到现节点,我才明白我们耗尽无数年寻找的〖答〗案,原来如此的简单,时时刻刻就在我们的身边。”
“十三弝涒皇北樱的76332序,也就是那个被你们称之为狐狸精的女人,曾经告诉过你,人的意识存在于零维,而零维便是时空上不存在意义的地方,它只能通过感觉多维时空,使得自己产生存在感、产生意义,而当人死亡之后,便不再有任何意义,节点有意义与没有意义的悖论便以此而奇妙解决。”“你不进入它,它便不存在,你进入它,便如生命诞生在多维世界,感知世界,而产生意义,当你退出它。它又如死亡一般而不再有意义,很玄妙也很神奇,但又确确实实是建造者所制造,堪称鬼斧神工依不为过!”
“哪一天。如果你真正的死了,或许可以揭开这个谜——死亡之后到底是什么,但到那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此现在讨论它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如果你执意以表面纤细入微的世界去追求孰真孰假,便永远看不到真假虚实。只有理解它的本质,然后才能在心中明白,到底是真是假?”
“也许,你还会说为什么有微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