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几句,已不像是对小伙子说了,而是对他自己说的一般。
小伙子也只落了个心理安慰,实际也不大敢相信,因为刚刚楚云升还在问他金陵城的情况。但也没什么办法,通讯切断,距离又有千里之遥,无可奈何。
“我最近老梦到我妈,浑身都是血,躲在一个小黑屋子里面,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惨,大哥,你说她是不是没了?给我托梦来了?”小伙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充满了惊恐。
楚云升摇了摇头,这样的梦,他也做过,好像梦境是深渊还是什么的,有点记得不大清楚了,于是转了个话题道:“黑暗降临的时候,你才十三四岁吧?”
小伙子点了点头,道:“嗯,过了这么久,都快记得不以前的世界了。”
楚云升叹了一口气道:“一转眼,四、五年了,人都老一圈了,再过个十几年,上年纪的人死绝了,恐怕都没人知道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一生下来,也许就以为天是黑的,可能就没什么想念了。”
“哥,你说我们辈子还能见到太阳吗?”小伙子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喃喃问道。
能吗?楚云升不知道。天轨的确迟早会完全打开,只是,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两人相继陷入沉默,却没有维持太久,很快便有几个年轻的女孩过来搭讪,是有长辈授了意的,还是出于自己的想法,同样,也没人知道。
蜀地的女孩有着白皙的皮肤,从来都是名不虚传的,尤其是在缺乏阳光时代的当今,更有些病态的苍白,可令人生出疼惜之心。
然而,楚云升却没有这个心情,第四幅地图就在眼前,接着就是第五幅,越是充满希望的期待,越是在临近的时候容易产生惧怕的担忧,他怕他将面对的是一个早已城毁人亡的结局。
不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有个希望,可以幻想出各种美好的可能,一但硬币坠下,尘埃落定,便即成定局,再无希望可存。
怀着复杂的心情,楚云升几乎一夜都没睡好,数次在梦被惊醒,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个小伙子的影响,梦境竟然也出现几个血淋淋的身影,令他本就不安的心底更加飘。
第二天,通知战队的小树子还没回来,却来了昨天那个姓申的监工,他已经从这个村的“内线”知道了昨天的事情,因此,指名道姓地要和楚云升谈谈。
至于谈什么,村里的人也是心知肚明的,有些垄断的势力,自然是不愿意被外来人所打破得。
楚云升本不想和此人接触,但他竟堵在村口,想避也避不掉了。
“兄弟是什么来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透露?”申辽绰号申扒皮,四周摸样看起来虽五大三粗,但绝非是不带脑袋出来的人,能不通过仪器就辨认并寻找出能量附属物,这种本领的人,定然不是一般货色,故而他还是很谨慎的,毕竟他并不是能量操纵师,踢到铁板那就麻烦了。
虽然他身后的势力很大,一般的能量操纵师根本不放在眼里,但要是万一碰到一个逃难外来的不懂行情的愣头青,势力威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既然你这么问,那的确是有点不方便。”楚云升实话实说,并没有欺骗他。
申扒皮摸了摸下巴,不动神色道:“外面来的?”虽然他听“内线”这么说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年头,什么破事都能遇到。
楚云升既没否认也没承认,直奔主题道:“我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坏你们的规矩,我只是路过,顺便弄一点路费盘缠而已。”
“兄弟你能如此理解,谢了!”申扒皮倒也没有多少废话,他最担心楚云升是来和他抢饭碗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自然免不了一翻冲突。
楚云升笑了笑,道:“其实,你不应该来找我。”
申扒皮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意思,昨天他摆足了蛮横,为的就是让这些村民低头,但现在又跑来找楚云升,显然暴露了自己不想失去这个村子“生意”的心态,这将让他在接下来继续同村民的谈判处于不利位置。
但他哪里知道楚云升是真的路过,还是来抢“生意”的,总要弄个明白,耽搁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他的仪器还有租子费用呢
“暗行战队来了”
这时,有人从小道上,跑回来报讯道。
远远地,昏暗光下,只能看到十多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拖着像是市购物车一样的东西,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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