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征随口答应着。
他坐在车中摇摇晃晃,肖震没有任务给他,他忽然变的茫然了。
还是那个状态:他想让自己忙碌着,才能不替皇台堡的伙伴们担心。修行在于累积,但也会欲速则不达。
并不是每天不停地打坐修行就能突飞猛进,闭关是需要契机的,整日闭关修炼只会走火入魔。
他打开车窗问道:“到哪里了?”
李三眼凑上来:“大人,距离湖州城还有三百里,今天晚上就能到。”
宋征点了点头,道:“找些酒来。”
“遵命。”
他以前酒量不怎么样,起码跟史老千和土匪喝起来,往往是最先倒下的那一个。但从天火下逃生,重塑身躯之后,体内多雷霆和庚金之气,竟然导致他酒量大增。
李三眼随行送来七八坛美酒,他喝水一样的喝着,越是求醉越是不醉,苦恼而痛苦。他有些烦躁的将一只空酒坛用力丢了出去,在路边摔得粉碎。
龙仪卫们不知道自家大人为什么显得心情有些不好,但全都小心翼翼——大人虽然没有迁怒于人的毛病,但还是别去触霉头。
李三眼眼珠子滴溜一转,又一次以己度人想当然了。
他凑上前去,隔着车窗道:“大人,可是觉得这酒不够劲儿?属下知道一处地方,美酒醉人,乃是一个好去处。”
宋征已经不可遏制的去想,天火可能已经布了新的圣旨,赵姐他们祸福不知,正烦躁着,不疑有他当即道:“去看看。”
“好咧。”
他低声吩咐了下去,整个队伍即将动用修真手段赶路。李三眼亲自去见齐丙臣:“齐老前辈受累出手。”
齐丙臣正在和吕万民正下棋,两位老祖的棋盘上,各自以道术幻化战场和兵丁,杀的风起云涌难分难解。
他斜瞥了李三眼一下,问道:“你急着赶回湖州城做什么?”
李三眼伏底了身子,老老实实道:“不是属下着急,是咱们大人。”
“可是为了雁门客栈?”
李三眼听到老祖语气不善,身子伏得更低了,但还是自以为有理:“咱们大人也是男人,也需要放松一下。”
齐丙臣哼了一声:“李三眼,媚上岂能长久?”
李三眼委屈道:“老祖,我真的只是替大人着想,你看大人已经憋得快要狂躁了。”
宋征要是知道属下这么想自己,一准把李三眼的官职一撸到底,然后赶去最艰苦的地方当差。
吕万民在一旁笑道:“年少有为,又无红颜知己,有些这方面的想法也是正常的。齐兄,我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要理解年轻人呀。”
齐丙臣总觉得宋征不是那个意思,他看了看棋盘,趁着自己说话的功夫吕万民落了一子,形势风云突变,自己立刻处于下风了。
他当即顺水推舟:“公事要紧,今天就到这里吧。”
吕万民笑着收了棋子:“也好。”
齐丙臣当即出手,带着整个队伍腾空而去,三百里的距离不过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豹韬卫回缇营,杜百户和曾百户也回衙门处理事务,宋征只带了李三眼和两位供奉,又有二十名斥候随行伺候,一并往李三眼所说的“雁门客栈”去了。
赵绡这两个月来修行有成,竟有秘法可以瞒过两位老祖,在数十里之外悄然而行,不被察觉。
宋征很好奇:“雁门客栈,听这名字是塞北的风格,为何会出现在江南之地?”
李三眼笑道:“大人见多识广,这雁门客栈的确是塞北风格,嘿嘿嘿,妙处甚多、甚多啊,属下卖个关子,您去了自然就明白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在城内,从北城门往西,行了十数里路上却是行人不绝,时不时的能够遇到一些宗门世家的年轻子弟,皆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彼此见面相熟的便是哈哈一笑聊上几句,不熟悉的往往警惕相视,剑拔弩张。
宋征暗自嘀咕一声,感觉有些不妙。
齐丙臣将李三眼叫了过去:“你小心些,把龙仪卫的那些行头都收了。”
李三眼其实是抗拒的,他之前也曾来过,可龙仪卫总旗的身份并不能让他在雁门客栈中被高看一眼,着实吃了些瘪。这次跟着大人来,本想着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一下,但齐丙臣吩咐了,他只好老老实实将腰牌、旌旗一类的东西收了,然后命大家将官服都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