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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良是个见习兵,他这样的身份不尴不尬的还不如工兵营里的一个炊事员。
这笑料够苟小小受用到改革开放。
任良他爸却是个了不得的,能给工兵营施压,起码是团以上的干部。
苟小小还有个问题:“洪阿姨,你是任良的亲姑姑,他姓任,你姓洪,你俩咋不一个姓?方才我也听你提你们老任家……”
见洪大夫面露苦涩,苟小小不由得止住了话。
洪大夫声音些许低沉,缓缓讲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良子他爷爷又是重男轻女的,为了家里能过的好点,就把我卖给了人家,就是我丈夫的家,从那以后改姓洪……我公公婆婆身体都不好,把我买来主要就是想在他们将来殡去以后好让我给他们儿子做个伴。”
洪大夫越往下说,神情越悲伤。
“我丈夫血气方刚,在我公婆去世后没多久,就参军去了。其实他一直有参军的想法,要不是顾及我公婆的身体,他早就去了。后来他参加越战,在战场上牺牲了……”洪大夫双眼蓦地通红,眼里渐渐泛出湿意,把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懊悔哽咽出来,“我听到他的死讯,受不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保住他留给我的孩子……”
“呜呜……”
洪大夫泪如泉涌,捂嘴痛哭。
苟小小手慌脚乱,跑过去笨拙的安慰:“怪我怪我!阿姨,我不问了,你也别哭了!”
有些事有些话,压在洪大夫心上已久。她倾诉出来泄一下,心里反而还痛快些。